“他过来了,我依你所说已将他打发回去。”
“多谢。”林一涵心里有一丝宽慰。
房门外,高潼的身影还在。
“有事?”林一涵问。
“林姑娘本不是宝昌县人士,善心来此地却没想…”高潼后面的话没说,但语气皆是惋惜之意。
林一涵面容比正常时少了些许精神气,对他言的善心当之有愧,淡笑道:“其实我来宝昌县一开始是为了寻人。”
“寻人?那林姑娘可寻到了?”
她想到周神医,眼神黯了黯,“以前常听人将‘有缘无分’挂在嘴边,如今倒有点领会这个词的意思。”这疫病若真夺了她性命,她也没办法。
高潼只以为她话里的意思是没寻到人,安慰道:“你现在不要想这么多,疫病祸乱宝昌县许久,相信皇城也已经收到消息。到时派遣太医院的人过来,大家就都有救了!”
在林一涵心目中,周神医的医术要高于汴城太医署,他在这里许久都还没能有办法对付疫病,更别说那些太医了。但这些话不必跟高潼说,“嗯。”应了他一声。
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“…”想劝他不要再来的话还没说出口,门口影子便离开了。
林一涵的症状到了后面时常有神志不清,甚至于昏厥的时候。她大部分时间选在床上休息,偶尔昏沉一整天。相比较醒着,她宁愿昏睡,没有身体的不适感,也不会加重剧咳。
这晚,服下药后,她在床上休息,迷糊中有人推门进来。
以为是许大夫,她没看也没管,直到那人走近,林一涵才看清…银色面具!
她眉头一皱,下意识想要躲。可连续几日的卧病在床让她没什么力气,动作稍显笨拙。后意识到现在躲也来不及了,便将脸别过一旁,垂眸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若不来,你是准备再也不见我了?”周神医声音沉沉,像是故意撂出这般语气。可见她这些日子消瘦不少,终是叹了一口气,心疼不已。
林一涵用被子将自己包裹,尽量把自己隔离在被子里,“我…我现在跟宝昌县大部分人一样染了疫病,你见我没有好处。”
“好处?你便是我的好处。”说着有些无奈道:“要说我好歹在江湖混迹到‘神医’称号,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病所困。”
喜欢的…女人?林一涵脸上有些发烫,不知是被被褥闷的,还是病情上来引起的发热。
自知在他面前没理,但对他,还是忍不住解释,“我身染疫病,若有痊愈之日我们会再见,若没有…不见或许更好。”
他身子突然前倾,扒开被褥迫使她与他对视,“谁允许你这般打算的,什么叫不见更好!”继而又转问:“你就这么不信我的医术?”
他在宝昌县的医馆诊看过不少病人,那晚,他来找她回去时就注意到她胳膊上的红疹。想到她一早“逃走”的异常,再到突然说要住在衙门,他越发肯定了她回衙门住的缘由。这疫病解法他还没能专研出来,她若真因病情躲开他,他也不想让她为难。
能做的只有抓紧解那疫病。
那几日白天与病患接触,晚上来看过她,然后再回医馆研究病症药理,经常通宵。直到她不愿见他,他知道她病情必定重了。
他开始日日夜夜的找那些病人在医馆治疗,甚至要求那些病人晚上也留下,方便他就近观察病症。
终于,让他研制出对付疫病多变的几种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