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的就是葛子君他妈,这个女人命可真大啊,心脏被掏出来了都没死。

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,但是至少捡回了一条命。

“那个案例,哼!”冷面的副刀摘掉了面罩,冰冷冷的双眸看着我,“我记得是范无救为了怕惩罚,给她输了自己的精元。你能找范无救,让他心甘情愿给这个不相干的病人输送精元吗?”

我愣在了原地,手指尖还触摸在金花的小腹上,那个孩子似乎在全力救自己母亲的过程中变得一无所有了。

金花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变化,她脸上的表情心痛到了极致。

眼睛睁不开,只能眯成一条缝看着外面。唇却艰

难的张开,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力气在哀求着,“医生,我…我不要活了,求你救他。”

“你说什么傻话,你是母体,你死了他也不会有生路的。”瑾瑜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油盐不进,任何事情都无法牵动他的内心。

手术刀在他的手指尖灵活的走动,他深棕色的眼中似乎也闪过了一丝的动容。仔细看他的眼睛,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一丝忧虑。

这个孩子,我们都很清楚,他已经油尽灯枯了。

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,也没法救他了,金花的手术已经差不多了。医生们正有条不紊的给她做缝合,眼中的神色已经不似方才那样的忧虑了。

显然是松了口气,算是力王狂澜挽救了一条生命。

金花在手术中筋疲力竭,再也说不出话,可是意识好像是清醒着的。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,手勉强抬起来,似乎想要触摸自己的小腹。

在今天早晨,她还想要打掉这个孩子。

此时此刻她对孩子恐惧和害怕的一颗心,恐怕早

就溃不成军了。我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,只能抓住她冰凉的绵软的手臂,放在她的小腹上。

触摸到腹部的一瞬间,她眉头轻轻的一紧。

这一刻我和她都感觉到仿佛是鲜嫩的雏菊凋零一般,那个孩子的灵魂悄然离开她的腹部了。他来时突兀,让金花和我都猝不及防。

走时却是这么静悄悄的,只见无常鬼一身黑衣。

手举哭丧棒就飘进了手术室,它轻轻晃动了一下哭丧棒,一个婴孩的魂灵就飘到了无常鬼的掌中。

它似乎能预知死亡,好像是在附近等了一段时间了。

作为铁面无情的阴间使者,它的眼圈微红,收魂时的话音也格外的轻柔,“必…必须死…”

看来它其实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,它也有不忍收魂的时候,我看着孩子要被它带走了。有点点耍无赖的抓住了它黑色的衣袍,我知道它是个好阴差,“那个…允礼被你兄弟带走了,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。”

它背对着我,手术室里明明没有风。

黑色的衣摆却如同波浪一般飘动,它漂浮在上空

,掌中是那一股可爱的幽魂。幽魂只有花生米大,好像已经长出了小手小脚。

我眼睛哭的干涩,有些看不清了,只是一味固执任性的盯着谢必安。

它身边的阴气也很重,却不如白无常那般的尖锐,让人浑身都是战栗的。我知道它似乎已经尽量在收敛,身上浓烈而可怕的鬼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