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落一双月牙眼越过江温尔望向远方,像是细细回忆那段时光似的。
听黎落这般说,江温尔心中的疑虑才彻底被打消。
这是只有她和黎儿才知道的秘密,若她不是黎儿,又怎会知道那段过往?
想到这儿,江温尔佯装自己忘了她凤梨过敏这件事一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:“你瞧我这记性!竟把这你过敏这事给忘了!”
黎落随手拿起桌边的茶碗送到嘴边,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侥幸。
凤梨过敏这事是云棉告诉她的。至于这具身子主人与江温尔的过往,是她无意间从这身子主人写的日常琐记里看到的。
幸亏…
黎落轻轻地舒了口气道:“江姐姐你去乡下养病的那几年,我也因病重卧床不起,后来子然就拿来一些书让我看,便渐渐地迷上了兵法,也不知道这些从书里搬来的东西顶不顶用。”
这是黎落自打与江温尔重逢后,第一次提及墨子然。
她曾记得当初黎落告诉过她,今生是要嫁给子然做娘子的。那时候她还时时为他俩制造相处的机会。
可是,她从乡下回来一切都变了样。
她同黎落入宫选秀,本以为黎落是不得已,后来却发现黎落竟然爱上了皇上。
她们重逢这么久,关于墨子然,黎落却从未提及。她以为黎落是不愿提起,她便也没有问过。如今黎落提到墨子然,江温尔心中的疑虑又再次被勾了起来。
“黎儿,你和子然…”江温尔抿了抿唇,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,“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黎落略一恍惚,脸上似是闪过一抹悲伤的神情:“江姐姐走后不久,我的病又犯了,那次病得很重,爹爹说我几乎一只脚要踏进鬼门关了。那些日子一直浑浑噩噩的,可是子然却从未去看过我。待我痊愈,爹爹告诉我说,子然见我命不久矣,再也无法利用我得到穆府的财富,便在我病得最严重的那晚不辞而别。自那以后,我再也没见过他。”
“那…黎儿,你也觉得子然与你相爱是有所图?”
江温尔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黎落摇了摇头,“可是,他在我病重期间不告而别是事实,直到我进宫他都没再找过我,这也是事实。”
“那你现在…还爱他吗?”
黎落摇了摇头:“一个人只有一颗心,装进去一个人,又怎会装得下另一个人?所以,江姐姐,有关子然的一切,都过去了不是吗?”
江温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,她抬起头来与黎落对视,像是想要从她眼中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。
可是,她却在黎落眼中看见了一片坦荡澄明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