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宛昀像是忽然没了辙,搂着翠云的手渐渐松开,就在那一瞬间,秦宛昀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在翠云耳边道:“翠云…我对不起你,若是你有个意外,你宫外的家人,我定会厚待…”
翠云闻言,眼中的泪顿时就掉了下来。不是因为秦宛昀刚刚那番话有多让她感动,而是一个人对未知生死得恐惧。说到底,翠云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,对以后充满了无限的憧憬,可是却无奈要成为这后宫中权谋的牺牲品。可是,她又是无能为力的,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捏在秦府的手里,她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她闭了眼睛,点点头,认命地跟着侍卫转身离开。
第二天,碧琅宫中忽然传出宛贵人被禁足的消息,再加上黎落临盆之后,皇上并没有去江宁宫中看过一
眼,各宫的人纷纷猜测梨妃这一派怕是要失势了。
云琅婳自然是乐得其成,在这后宫之中,对她威胁最大的人便是穆黎落,当初她怀孕时,自己生怕她怀了个皇子,如今产下公主,又忽然失宠,自己的儿子便更有望登上那个位置。
她正想着,殿中忽然响起孩子的啼哭声,便转身去看,却发现哭得是前些日子她从华清宫抱回来的孩子,不觉眉头一皱,有些不耐烦地命令奶妈将她抱了出去。
外面忽然响起宫人的禀报声:“淑妃娘娘驾到——”
云琅婳懒懒地坐在双扶椅上,没有动。蒋芷澜扶着碧桃的手从外面走进来。
她走到云琅婳面前,朝着她拜了一拜,才开口道:“臣妾给嘉贵妃请安。”
云琅婳点了点头,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:“淑妃不必多礼,快请坐。”
蒋芷澜笑了一下,在云琅婳指的位置上坐下。
“淑妃今日过来是为何事?”
蒋芷澜笑了一下道:“臣妾昨日去给长公主请安,说了一下大公主的事情,长公主体恤嘉妃娘娘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,便让臣妾暂时抚养大公主。”
云琅婳笑了一下:“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呢!若晓,快去叫奶娘将大公主抱上来。”
若晓得了令,道了声“是”离开殿中。
云琅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,纤细的手指默默地描写茶杯边沿上的银线:“昨儿个晚上,琅泽轩那位被禁了足,淑妃可是听说了?”
蒋芷澜面上微微一愣,显然是一副不知道的表情。
云琅婳轻轻叹了口气:“也不知道是为何,这宛贵人好端端的被禁了足,还有那梨妃,也是可怜,怀孕之时,就没少受罪,如今历经波折,好不容易平安诞下一女,却不料皇上连看也不肯去看上一眼。”
说完,她满脸叹息地摇了摇头。
蒋芷澜最是看不惯她这种嘴脸,但是迫于身份,自己也没挤兑她,只是道:“皇上心系国家百姓,后宫
之事鲜少过问,别说是公主了,就算是皇子,皇上也不见得有空时常去看上一看,咱们这些做妃子的,还是不要揣测圣意的好。”
云琅婳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,只得默默瞅了她一眼,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喝起茶来。
说话间,若晓领着奶娘进来,蒋芷澜忙起身从奶娘手中接过大公主抱在怀里。
大公主一直啼哭不止,面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,蒋芷澜忙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,却发现滚烫的厉害。
“嘉贵妃,这大公主好端端的,怎么就发起烧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