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夏再一次从贺中珏的怀里挣出来,想讲什么好象都不占理,自己…自己哪有想谋这个败家子做什么男人,那不是情急之下,借他用一用,没想到这败家子竟…竟好象赖上自己了,不行,自己必须跟这败家子说清楚讲明白。
于是孟夏把本来就没脱的棉袄也紧了紧,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,走到柴房门口又觉得冷,她不知道怎么到了家就变得娇气,一路上比这天气还要糟糕,她也没这么怕冷过,不过又不放心,从门缝向外张望,只见昨夜在柴房站不起来的桃樱,这会站了起来,不仅站了起来,还非常有精力地在那里指桑骂槐:“昨晚扰得四邻不安,这会儿,大家伙都起来时,他们倒安静了….”
孟夏不由得拉开柴房门,只是柴房门一打开,一股寒风灌进来,孟夏忍不住又想往回缩,但她最终还是坚持走了出来,却又没见了桃樱,那余氏和芦花都
起来了,芦花和余氏正在灶房忙进忙出。
余氏一见孟夏便责怪道:“这都快晌午了,昨夜你才回来,也就罢了。”
“娘,昨夜睡晚了,我…”孟夏看看那日头,不过才刚到申时,自己的母亲真是个耳根子软的人,被那桃樱一挑,又开始一边倒了,不过想到昨天夜里,贺中珏被烫那叫声确实不小,也怪不得余氏。
那桃樱撑起南边屋子的窗户插了句,“我说二妹子,你和你男人打哪来呀,怎么比那京州城里的人还会耍子,大半夜的一起洗香汤,还打情骂俏的。”
“快莫提昨夜了。”余氏老脸一下就红了,不是余氏脸红,孟夏的小脸也一下通红,昨天夜里不过是怕冷,与贺中珏互相帮衬了一把,全怪贺中珏,不时招惹自己,自己不得不提高声气吼过他几句,可那跟打情骂悄有什么关系,自己连亵衣都没敢脱,胡乱洗完的,这个桃樱,大约自己前世招惹了,所以今世一见着面,就处处跟自己过不去,正下不了场的时候,芦花却道,“婆婆,早食好了。”
余氏便道:“吃过早食,我有话和你讲。”
孟夏大约知道余氏会跟自己讲什么,心里有些惙惙的点点头,却见桃樱的眼惊诧起来,再然后就直了,而那眼光是冲着她身后。
孟夏一转头,却见贺中珏穿着她兄长大茂的旧袄子从柴房里走了出来,他那张洗干净的脸,曾经可以颠倒众生,并没有因为落魄就失去了魅力,它依旧可以颠倒众生,虽然这会的贺中珏只穿了寻家人家的一件旧袄子,但是在那富贵人家浸淫的时日久了,他的举手投足自然就带着一股子寻常人家没有的尊贵。
贺中珏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脸和漫不经心的高贵举止,不是桃樱盯着不放,孟夏也喜欢看,大约这正是自己一路上没有真正把贺中珏的甩掉的主要原因,只是自己没有有见识的桃樱那般大胆,象只苍蝇一样的盯着。
桃樱的这种看法,让孟夏心里非常地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