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夏气恨地放下木盆回到柴房,孟大茂初回家时说要管她口热饭吃,那是他不知道自己嫁人了,多半是有打算的,现如今知道自己嫁了人,而且还嫁了个连维持生计都成问题的男人,自然不愿意再管她什么热饭,孟大茂是这样的势利,让孟夏极是伤心,不过孟夏知道,贺中珏真走了,就把自己放在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,一日两日尚可搪塞,时日多了,被人戳戳点点,肯定是难勉的,越往后拖,对自己越不利。
不过孟夏不想给人做小,也不想去做填房,伤心过后,把贺中珏这个没良心在心里狠狠骂了一番,她立刻开始收拾东西,她本也没有几样东西,如果不是天黑太冷,怕路上不安全,这个想了六年的家,她一刻也不想待了。
一大早,孟夏起来,只等着用过早食就寻着机会离开家,见芦花在灶间忙,想想这个家倒是芦花还心疼自己,自己一走,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与她见面了,忙过去搭把手,却见芦花的脸色不好,不由得问:“嫂嫂,昨夜没睡好?”
芦花闷闷地嗯了一声,孟夏毕竟年纪尚小,并不知道芦花是因为什么不高兴,正搜着词想安慰,却听那桃樱在
南屋门念叨了起来,孟夏不知道这桃樱又要生什么事,不由得探出头,只见桃樱抖着昨日大茂带回来的两块布料道:“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,这么俗气的布料也拿得出手!”
桃樱这举动分明就是故意的,觉得昨日还没威风够,今日又来针对芦花的,想到自己走了,芦花不知还要受这桃樱多少气,孟夏便走出灶房道:“你还有完没完?”
“哎哟!”桃樱一掐腰道,“我还当是谁呢,原来是被男人甩了的二妹子呀!”
“你再讲一遍!”
“哎哟,二妹子,你莫恼了,我不讲了,不敢讲了,一大早我去庆祥叔家给婆婆讨副膏药,被人把脊梁骨都戳疼了,我哪还敢说呀。”
“你!”孟夏想自己是要走的,走之前怎么也要给这桃樱点颜色看看,否则这个家还真没人弹压得下她了,于是往前迈一步,正要出自己在相府练就掐架狠招收拾这讨厌的桃樱一通,忽听到贺中珏的声音:“谁的脊梁骨这么脆弱了?”
然后大家就看见失踪了三日的贺中珏,穿着孟大茂那件旧袍子走了进来。
那叉着腰正说得唾液四溅的桃樱一见着贺中珏,脸立
刻转成了笑:“哟,是妹夫呀,这些天,你去哪儿呢,可把大家伙都急坏了。”
孟夏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,刚才还不停讥讽挖苦,见着贺中珏,又是一副嘴脸,不过贺中珏这厮回来了,她的心堵得难受,偏一句话也讲不出来。
从屋中走出的孟大茂拿眼打量着穿着他旧袍子的贺中珏问孟夏:“他就是你男人?”
孟夏闷闷地嗯了一声,孟大茂又转向贺中珏问:“我妹子说你去城里找营生去了,你可有找到什么营生?”
这话让孟夏脸红,贺中珏失踪前明明讲的是不要她了,孟大茂所讲的,都是她编来应付局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