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书同没想到自家一团混乱还没解决,平空又冒出这么个活宝,眉不由得蹙了起来。
孟夏没想到徐泽仪能找到这里来,恨这败家子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,忙用手把脸一挡道:“这位有钱的公子爷,小的不认识你,请你打哪儿来就打哪儿回。”
“夏夏,你开什么玩笑,你怎么会不认识爷?”徐泽仪走到孟夏面前,把扇一打开,给孟夏扇了两下讨好地道:“告诉爷,你在忙什么好玩的,看你都出汗了,带爷一起玩呗。”
“你管我忙什么!”孟夏气恼地推开这个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徐泽仪,他和贺中珏真…真不愧是兄弟,和芦花拉着方锦与凤奴往南屋走。
徐泽仪夸张而优美地转过身,却看见了坐在桌边不悦看着他的徐书同,那堆着笑的脸一下拉了下来问:“徐老三,你怎么在这儿?”
徐书同轻轻撇了一下嘴道:“这位公子讲的话可就奇怪了,这是我家,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!”
徐泽仪一听是徐书同的家,先是诧异,然后是瞪大眼睛打量起来,然后走过来瞧瞧,走过去又瞧瞧,好一会才
道:“你家?真是你徐老三的家?徐老三,你家…,你家还蛮有特点的吗?为啥门前还有这么多人,你家在办什么庆典吗?”徐泽仪刚一说完,就听到一个刁蛮的妇人声音,“听说你家的私生子要留下老娘家媳妇,今儿老娘倒要瞧瞧这私生子有多大本事。”
徐泽仪看着一个穿着灰夹衣,有点胖的妇人,手里举着一根洗衣棒气势汹汹走了过来,那围着的人立刻让开一条路,有人窃窃私语道:“那个就是梅娘的私生子。”
“不会吧,是梅娘的私生子。”
“反正听说是没有爹。”
“熊娘来了,有好戏看了!”
徐泽仪还没看明白,因为眼下这种情形,是他所处的环境不可能有的,那有点胖的妇人却停在他面前问:“就是你吗?”
“是我什么?”徐泽仪话还没说完,妇人的洗衣棒就落到他头上,“你一个连爹都没有的私生子,竟敢拦着我林家媳妇,老娘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私生子不可,打死你这个管闲事的王八蛋、连爹都没有的私生子!”
徐泽仪连挨了几洗衣棒才反应过来他被打了,手里的玉柄折扇一下就掉到地上,他长这么大都没人敢碰他一根手指头,今天不是走什么背时运了,人上来就给了他几洗
衣棒,这几下可不轻,几下就把他的额头打出了血,徐泽仪摸着额头上流下来的血,叫了起来:“反了,反了,来人呀!”
那被徐泽仪甩在外面的十几个小厮、跟班在四儿的带领下立刻蜂涌进来,看到主子被打,个个都怕回去被罚,不等徐泽仪吩咐,那十几个人按着妇人就下手,为了立功,为了不被责罚,个个都下狠手,直把那妇人打得杀猪一样嚎叫,只是这一群人只管动作,个个都没注意脚下,只把徐泽仪掉地上那把玉柄折扇踩得稀巴烂。
围观的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大跳,好一会,很为徐书同气闷的孟夏见着徐泽仪那副样子,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正巧张婶卖完豆腐回来了,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,不知何故,扒开人,却见在自家院子里,一群不认识的人在打一个女人。好一会从那一阵接一阵的嚎叫中听出是亲家的声音,赶紧走过去叫了一声:“亲家母,这是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因为张婶这一阻挡,那争功表现的小厮、跟班,手钝了一下,那有点胖的妇人赶紧爬了出来,指着张婶道:“你们打我,你们打我,你们等着!”说完连被打掉的鞋也不要了,嚎哭着跑了。
张婶忙问:“这…这是怎么了?”
徐泽仪没想到那妇人跑了,看着手上的血,指着张婶又叫了起来:“居然敢把人放了,给爷打,往死里打!”
那群小厮立刻扑上张婶,徐书同一下站了起来道:“你敢!”
徐泽仪立刻指着徐书同道:“徐老三,你敢让人打爷,你敢让人打爷…爷跟你拼了!”说完不顾形象地扑向徐书同,徐书同不屑地一侧身,那徐泽仪就扑了个狗啃屎,扑到地上的徐泽仪拍着泥地刚要叫。
孟夏赶紧走过去扶起徐泽仪,一边给徐泽仪拍灰一边道:“世子爷,你误会了,刚才那妇人是来打三哥的。”
“啊!”徐泽仪听了,那摸额头的手放到了眼前,他一看到血又叫了一声,“血,夏夏,爷流血了!”双腿一软就跌地上去了。
那群小厮、跟班全扑了上去,大家七手八脚把徐泽仪抬进堂屋。
梅娘一看这个徐泽仪的派头就不会是寻常人家,生怕给家里惹事,赶紧去端碗水来。
四儿接过去刚要给徐泽仪喂水,孟夏却抢了过去,含了一口在嘴里,然后“扑”的一声往徐泽仪脸上一喷,小厮们全都“啊”一声惊叫,徐泽仪却幽幽醒过来了,看到眼前的孟夏,立刻伸手一搂道:“夏夏,夏夏,爷就知道
你最贴心,最贴心,在生死关头都会陪着爷!”
孟夏简直不知道这跟生死有什么关系,赶紧从徐泽仪怀里挣扎出来,四儿和那群小厮却吓坏了,纷纷跪下道:“世子爷,你处罚奴才们吧!”
徐书同本来一心想为家人立立威的,让徐泽仪这么一折腾,全都乱七八糟的,而且这个徐泽仪压根不管男女之别,身子凑孟夏那么紧,整张脸几乎贴到孟夏脸上去了,但孟夏却是有男人的,这又不是徐书同应该管的,憋着一肚子的气,叉着腰瞪着眼,看着徐泽仪又把自家堂屋搞得一团混乱和糟糕。
孟夏一挣开,那徐泽仪又软下去了,孟夏只得走过去,从徐泽仪腰间扯了张帕子,把徐泽仪的头抬起来,用拍子把徐泽仪额头上的血拭干净。
徐泽仪却不肯睁眼睛,委曲地撇着嘴。
孟夏便道:“世子爷,你再不睁眼,我让三哥把你抬出去了。”
徐泽仪却伸手抓住孟夏的手问:“他几时成你什么三哥了,你怎么和这样的人认识?”
孟夏虽然知道徐泽仪这一切晕呀什么的都在作戏,但她没想到徐泽仪是因为这个称呼而在使脾气,于是便道:“我和三哥很久以前就相识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爷?”
“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“你那么小,知道这个徐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吗,你要早告诉爷,爷自然就会让你提防着他。”
“我三哥是什么样的人?为什么要提防?”
徐泽仪刚想胡说八道,但觉得徐书同射来两道寒光,只得把话咽回喉咙里道:“夏夏,你知道讲人坏话肯定不是当面讲呀!”
“你既然知道是讲人坏话,还要讲!”
“但那是事实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