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夏郁郁不欢地离开余顺儿被抓的地方,又不想回到冷冷清清的房间中,便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,发了一会子呆,受不了蚊虫叮咬,见夜色已经完全深了,才不得不回了院子。
走进院子,见房间的灯亮着,孟夏想着乡下余氏舍不得用灯油的情景,刚要叮嘱花灯以后自己不在房间的时候不要点灯,却听见房里有人说话,孟夏愣了一下,却听清是徐泽仪的声音:“哥,我不和姑一起走。”
“你爹娘也很久没有见你了,他们想你,尤其是你娘。”
“可我舍不得你。”徐泽仪原本很固执的声音一听到后面一句,立刻就软了下来。
“你这纯粹是屁话,你会舍不得我?!”
“那我舍不得大豆豆好了。”
“明儿,我派人护送你们离开达州。”
“那哥,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要小心些。”
“没你和我娘在这里,我反而安全,有你们,只会给我添乱。”
“哥!”徐泽仪立刻叫了起来,“是姑给你添乱,我可没有。”
“好了,好了,你就别提了,你没少添乱才是。”
“那哥,姑说要把大豆豆一起带走,你觉得这样好不好?”
孟夏听到这句话,心一下紧了起来,贺中珏却道:“这次你们去云州,要经过王子烈和贺中珉两人的防线,虽然他们有可能失和,但表面上还是一气的,路上一样危险,而且娘这一来,就与王皇后彻底决裂了,带着豆豆,太不安全。”
孟夏听贺中珏如此讲,紧起来的心才宽了,徐泽仪便道:“我觉得也是,可是你怎么跟姑讲,她是一定要带豆豆的,她认为这里不安全,云州才安全。”
“现在这天下,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,我自有主
张。”
“虽然我很舍不得豆豆,但为了...”徐泽仪大约受到贺中珏眼神的威胁,就把后面的话咽回去道,“哥,我可跟你讲,如果不是为了你和夏夏,我才懒得去穿越两道防线去云州。”
“你去云州见你爹娘,跟我和夏有什么关系。”贺中珏压根不卖帐地道,徐泽仪立刻叫了起来,“你这人没良心的,如果不是因为姑在这里,给你们添乱,我会走吗?我走,是想把姑引走!”
徐泽仪说得就象要赴刑场的义士一般,贺中珏听了便道:“好了,有你讲的那么严重,我只是现在没有精力,否则,对付我娘,我还缺了招术不成。”
“哥,我真想不明白你娘,那夏夏多好,她怎么总鸡蛋里挑骨头呢,她总说夏夏是红颜祸水,她自己不也是红颜祸水,和我娘都是。”
“你...,有你这么讲自己娘的吗?”
“本来就是,你看你爹都没有了,你娘不是每天都打扮得齐齐整整的,昨儿那方玉雪送她一瓶什么什
么涂脸的膏,不就是千年雪莲制的吗,你看你娘高兴得什么是的,至于吗,千年雪莲,她没见过吗!”
“徐泽仪,你这叫什么话,什么叫我爹都没了,我娘就该不打扮吗?”
“我不说不应该,我是说人家夏夏都没象她们那样涂脂抹粉的,怎么就是祸水了。”
“好了,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,去睡吧。”
“我走了,你一定要善待夏夏,不许欺侮她!”
“去睡觉!”
徐泽仪才嘟嘟囔囔地走了出来,孟夏听到徐泽仪要去云州,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得着,虽然她从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个时不时就会窜出来骚扰她的败家子,但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碰上。
徐泽仪走了,贺中珏才起身走到窗边道:“某丫头还继续在外面喂蚊子吗?”
孟夏只得从自己隐的花从中走了出来,走到窗边,贺中珏忽一伸手把她抱到窗台上,孟夏吓了一大跳,贺中珏却往天上一指道:“看今儿的月亮多圆。”
“今儿又不是八月十五。”孟夏靠在贺中珏怀里,大脑一片空白,贺中珏却笑道,“谁说只有八月十五月亮才圆,每月十五不都是满月。”
“你...怎么回来了?”
“这是什么话,难道你男人不需要睡觉休息的。”
“我...以为你会很忙。”
“你男人不回来,怕过些日子,某丫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。”两人靠得近,所以孟夏一直被贺中珏的气息包围着,这让孟夏有点胆颤心惊的,自打自己主动去了书房后,贺中珏就肆无忌惮地想什么时候做生孩子的事就什么时候做,而这个时候大豆豆在郑灵那里,徐泽仪还没守护着,她是一点心情也没有,“王玉,我不想...”
“不想什么?”贺中珏用额头轻轻蹭着孟夏的额头,孟夏轻轻噘了一下嘴,就听见贺中珏轻声道,“豆豆今儿玩得特别累,在屋里睡得象小猪一样。”
“豆豆在屋里。”孟夏惊喜地道,贺中珏笑道,
“那认为他在哪里?”
孟夏一下从窗台上跳下来,就往大豆豆的房间跑去,推开大豆豆房间的门,果然见大豆豆那张小床的纱帐轻垂,孟夏掀起纱帐,有两日没见着的大豆豆正睡得十分香甜,孟夏一下伸手抱住大豆豆,因为她的头发弄痒了大豆豆,大豆豆不耐烦地翻了个身。
孟夏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,才不管大豆豆已经睡着了,还很不耐烦她打扰了他的美梦,抱着大豆豆不肯松手。
贺中珏走到小床边道:“这个娘当的,也不怕把儿子弄醒了。”
孟夏还是抱着不松手,贺中珏却伸手把孟夏的手拿开道:“不管如何艰难和危险,你男人都不会再让你和大豆豆离开身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