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豆豆两手往耳朵上一按,冲孟夏吐着舌头做着怪相道:"为什么要让爹教,豆豆不乖,娘都打豆豆屁屁,娘不乖,一样要被豆豆打屁屁."不过才一个
来月没见大豆豆,大豆豆讲话竟比一个月前流利了许多,孟夏轻轻地拍着大豆豆小屁股,大豆豆也嚎累了,便在孟夏怀里蹭着,蹭了好一会才跳下来,玩去了,孟夏看见鲁婆子冲她张嘴一笑,立刻跟了过去.
贺中珏才道:"跟你儿子亲热够了?"
孟夏恨了贺中珏一眼,贺中珏就不满地道:"又恨我,这次我哪对不住你了!"说着贺中珏把孟夏拉入怀中,孟夏就抽泣起来,"本来可以不这样的."
"什么叫本来可以不这样的."贺中珏刚一说完,那守岁就急急走了进来,贺中珏松开孟夏,拉着孟夏的手走到椅边坐了下来问,"守岁,如何?"
守岁便道:"爷,属下把布王府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通,在地窑里找到一个疯子."
贺中珏饶有兴趣地问:"疯子,什么样的疯子."
"守岁看那疯子更象失踪了四年的太子爷."
"贺中立."贺中珏笑了一下道,"没想到居然疯了."说完贺中珏对孟夏道,"去吧,和你儿子玩
去."
孟夏知道贺中珏是在撵自己,不过心里对大豆豆的想念不是刚才那一瞬间就可以抚慰的,忙不迭地站了起来,只听守岁又小声地问:"爷,如何处置?"
"既然...,自然不用让他出地窑了."
"属下明白."
孟夏听了心一紧,不过知道这些事,她是挽不回什么的,包括那个面色苍白、体弱多病的贺中珉,自己也无法帮忙,贺中珉让她第二日去修琴,当时她想不明白,现如今孟夏全明白了,贺中珉其实是放了她,给了她一条生路,因为第二日贺中珏就要攻城了,她留在王府最终的命运就是被满门抄斩时丢命,只是天家的兄弟情尚如此无情,大茂的前景更让孟夏揪心.
不过孟夏的心很快让大豆豆的稚声叫了回来:"娘,你和豆豆玩."
孟夏蹲下来搂过大豆豆问:"豆豆想玩什么?"
"捉猫猫!"大豆豆一看孟夏应允十分兴奋地就
把鲁婆子扔到一边,扑到孟夏的怀里,等大豆豆玩够了,孟夏才对鲁婆子道,"谢谢婶子了."
鲁婆子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:"夫人,何来的谢?"
"如果不是婶子,夏也无法离开,只是夏惭愧,夏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来."
鲁婆子便道:"夫人,那功绩的事,是男人的事,女人要那些功绩来做什么,夫人回来就好."
孟夏觉得徐泽仪算自欺欺人的一个典范,然后这鲁婆子也算步徐泽仪后尘,自己是信步走到"四同"的,跟回来有什么关系.
不过孟夏的心因为孟大茂和郑灵有约的事,当然还有个不知道生死的小四,根本高兴不起来,和鲁婆子说了会话,便一个人倚窗坐下来,鲁婆子轻轻叹了口气,便不再打扰孟夏,轻手轻脚离开去忙事了,鲁婆子走开没一会,花灯急急走过来给孟夏跪下道:"夫人,你救救元宵吧."
孟夏愣了一下,那边的孟大茂还没理出个头绪来
,这边花灯又求自己救人,有几分不解地问:"元宵?元宵怎么了?"
"夫人走了没多久,居然说元宵是奸细."花灯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,"元宵很小就跟着王爷,如何会是奸细?"
孟夏有些吃惊,只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乱了,贺中珏那些兄弟难逃一死,连他身边的元宵也奸细了,那还有哪些人安全,孟夏一下就站了起来,花灯又忙道:"夫人,您可千万别说是花灯讲的."
孟夏点点头又坐了回去道:"花灯你放心,这事我会去问清楚的."
"夫人一定要救救元宵,元宵和花灯一样都是孤儿,当年是鲁婆子挑出来,一起到王爷身边侍候的,他怎么可能是奸细."
孟夏安慰了花灯一会,重新在窗边坐了下来,也不知坐多一会,贺中珏走了进来,孟夏才站了起来,贺中珏皱皱眉问:"怎么还没把这身衫子换下来?"
"我为什么要换?"
"豆豆讲的话,记得吗?"
"哪句话?"
"不乖,要被打屁屁的."贺中珏调侃道,孟夏眼睛一红问,"王玉,你真的没怪我."
"怪你?怪你什么?"
"我..."孟夏一看贺中珏装糊涂便又道,"怎么没见元宵了?"
"你一个女人家,操那么多心呢."
"那我阿兄这个男人,你打算怎么处置?"
"那你说说,你男人应当如何处置?"
孟夏没想到贺中珏把这烫手山芋又丢了回来,让她将"放了"这两字说出来,又知道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,毕竟孟大茂做了不少狠事,就无名镇那次,徐泽仪可以不追究,贺中珏也不可能不追究.
孟夏便背过身,那眼泪很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:"我阿兄其实也是被逼的,我家秭妹共四人,当年父亲带着我们逃命的时候,小四得了重病,遇上布王,他同意救小四,却把小四扣下来,所以我阿兄他没得
选."
孟夏见贺中珏看着她,用手一抹眼泪又道:"我知道这是难为你,可是我就这么一个阿兄..."孟夏说这话时,自己都觉得勉强,贺中珏用手抹抹额头道,"夏,那不还有我一个阿兄吗?"
孟夏不爱听这话,这贺中珏几时有把贺中珉当过阿兄,那跟自己能一样吗?就算孟大茂对不住自己,自己看见他被贺中珏羞辱,心里是难过,非常难过,而那贺中珉是被贺中珏羞辱,说不准城东门的羞辱还不算什么,又或者只是羞辱才刚刚开始,立刻给贺中珏顶回去道:"那能一样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