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院长上前几步,站在柳研司的身边,同样看着床上的老人:“他看起来很虚弱是吗?”
柳研司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会好起来的,这老家伙总能给我惊喜。”听起来,他们是老相识了,所以有感而发。但这样的感慨对于陌生人来说,并没有什么意义。
何院长话锋一转,说道:“之前呢,老柳给我看过你的资料,我觉得问题不大。首先,我要给你做一个全脑检查,然后将修复芯片植入你受损区域,芯片在你的大脑里需要七到十天的适应期,如果没有发生排异现场,就可以激活芯片,修复大脑中的受损区域,你就可以识别悲伤和愤怒的表情了。”
“他的家人呢?”柳研司忽然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,“我怎么没看到他的家属来护理?”
何院长显然没有预料到柳研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,咂了咂舌,说:“他没有家属,从我认识他到现在,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。”
柳研司的手出了汗,神情仍然非常平静:“我冒昧的问一句,您和他认识多久了?”
“快三十年了。”
三十年!?那不是…
柳研司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何院长,似乎想在这张脸上看出些什么来。何院长感受到他怪异的目光,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
“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抱歉。”柳研司意识到自己失态,将目光移开,看着病床上的柳阔文,“我很好,可能因为时差的关系吧,还没适应国内。”
何院长笑了笑: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对了,你有中文名字吗?资料上只有英文名字。老柳也不知道你的中文名字。”
柳研司的目光暗淡:“您叫我威廉吧。”
威廉哈林顿。
这时候,门外忽然传来几个人的争吵声。因为声音很大,穿透了隔音门,柳研司听到一个男人正要进来,被护士拦了出去。
这样的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了,故而何院长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诧异,而是蹙着眉,有些不耐。
何院长:“很抱歉,我们必须离开了。他需要安静。”
柳研司遂点头应下。临走前,回了头,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。这时候,老人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点。
柳研司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可能是阳光造成的视觉错觉,待他仔细去看老人的时候,仍是虚弱的睡眠模样。
何院长已经打开门,柳研司收回目光,走出房间。那双满是皱纹的眼睛又缓缓睁了开来,窄小迷糊的视线里,柳研司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白墙的另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