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了一趟科研所，结果还是一样，谁都拿芯片没办法。

王斐打开全息舱的时候，很遗憾地跟汤愿说：“柳老的设置把我们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，他是真正的大神。”

想当初，柳阔文单枪匹马舌战群雄，让赵华彬把所有很有价值的项目全部压下，独独选了脑修复芯片，还为此建立了科研所。甚至还准备给柳老一部分股份以此来将彼此的关系变成利益共同体。可是，柳老什么都不要，除了一个月该拿的薪水，其他全部拒绝。他对赵华彬只提出一个条件——不要干涉我。

一晃六年过去了，柳老还是那个敢在项目会议上指着鼻子挨个骂的柳老，赵华彬也还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，只是，芯片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苍生大众的芯片了。

一旦有资本介入，哪里还有不会变的？

离开科研所的时候，何院长很失望。汤愿倒是觉得没什么，照旧好奇地看看这，看看那。王斐带着他们从原路出去，刚走出后院门，迎面走来五六个人。为

首的竟然是赵华彬。

王斐脸色煞白，一副被人赃并获的恐惧模样。

汤愿在心里嘀咕着：这算哪门子的偷偷摸摸？

赵华彬看到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也是一愣，尤其是看到汤愿的时候。不过，汤愿的注意力倒不在他身上，而是在他身后那几个人的身上。

那些人中有马正午。

时隔多日，马正午看起来更加憔悴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。

马正午也看到了她，诧异地叫道:“汤小姐？”

“你记得我？”汤愿有些喜出望外，几步走了过去，“你怎么到这来了？”

马正午面露窘态。一旁带他来的人上前，笑眯眯对汤愿说：“你怎么也在这儿呢？”

汤愿歪歪头：“那个…你哪位？”

“不记得我了？我跟着莫队去过医院好多次。”

莫宁的人，也就是警察喽？汤愿上前去拉着他走到一边去说悄悄话了。

“怎么回事？马正午为什么过来？”汤愿神秘兮兮地问道。

警员小郑犹豫了一下。这事本不该对汤愿说的，不

过她跟莫队的关系不错，也就直言：“他的遗忘症越来越严重，我们申请了记忆提取。”

汤愿回头看了一眼，不远处，王斐、赵华彬、何院长、三个人正在说着什么。

汤愿跟小郑借了手机，准备拨号码的时候，忽然想不起柳研司的号码了。

现在的手机号都是存在手机里，记不住也是正常的。既然想不起柳研司的号码，可以打给莫宁，但是她的手指还是没能按下去，因为同样想不起莫宁的号码。

汤愿的指尖冰凉，脸色苍白。莫宁和柳研司的号码想不起来，还有情可原，但是想不起郑敏仪的号码，真的说不过去。

不是她忘了，而是芯片故障严重影响了她的记忆功能。

汤愿把手机递给小郑：“帮我给莫队长打个电话，行吗？”

小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，爽快地拨通了莫宁的电话。

“什么事？”接到电话的莫宁，随口一问。

“是我，汤愿。”

“汤愿？你怎么拿着小郑的电话？”

汤愿压低了声音：“我在科研所遇到他的，我没带手机，借用一下。莫队长，你给柳研司打个电话，告诉他马正午来做记忆提取了。”

莫宁愣了愣，忽想起前几天小郑的确说过要神情记忆提取来着，没想到这么快。

“好，我会告诉他。”

毕竟是借的电话，汤愿没多说什么。而不远处的何院长也在催她快一点。

王斐不走了，留下来帮忙做记忆提取。赵华彬主动提出送何院长和汤愿回市区。

汤愿低着头，踢脚下的小石子——我能自己下山吗？

结果可想而知。

赵华彬都在跟何院长聊天，走到车旁，还为何院长开车门。看着汤愿也上了车，他才走到驾驶席门旁。上车前，赵华彬发了两条微信出去。

第一条给公司的研发部部长：现在你可以接受媒体采访了，就说我们正准备争取汤愿芯片的转让权。

第二条给姚美曦：你去向外传个消息，汤愿脑袋里的芯片是残次品。

——

柳研司接到莫宁的电话，听说马正午接受记忆提取并不觉得惊讶，倒是觉得这消息绕了个弯，从汤愿那边传来感到奇怪。

“她在什么地方？”柳研司问道。

“这我还真没问。我把小郑号码告诉你，你自己问吧。我这边太忙，挂了。”

郑警官接到了柳研司的追问电话，说是在科研所遇到汤愿的，走的时候，何院长跟着她，还是赵华彬送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