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华公寓里，每一个房间都亮着一盏昏黄的灯。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，更是每一阶台阶都有灯点缀着的。二楼的主卧室房门大开，赵华彬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，背靠着沙发，手里拿着半杯红酒，望着窗外的夜空，怎一个惬意了得。

他的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，正懒洋洋地说：“上班第一天就这么累？周祖厚给你加班费吗？”

电话那边的汤愿已经困得神志不清，接到赵华彬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急事，结果他只是闲聊。

汤愿无奈地说：“加班费是什么？从来没有过啊。”

“汤愿，赶紧辞职吧。到我这来，加班费都是双倍的。”

“赵董，工作是你帮我找回来的，现在又劝我辞职。”

赵华彬低低地笑出声：“我开个玩笑而已。你要是真到我公司来，我还得特意为你成立个部门，董事局

那些老家伙又要开会数落我。麻烦。”

汤愿翻了个白眼，打了个哈欠：“赵董，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？”

“你给我画的画呢？”

“你大半夜打电话，是来催稿的？”汤愿悬着的心落下半截。

赵华彬顺势问道：“不然呢？你以为我打电话问什么？”

我以为你要问芯片修复问题啊，害我紧张半天。

汤愿挤着仅剩的一丢丢耐心，说：“这几天有点忙，再过一周吧。”

蓝牙耳机将汤愿的声音传送到耳朵里，连她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都传递的清清楚楚，像是一根轻轻的羽毛，落在了某个很怕痒的地方…

赵华彬抿了口红酒，就势躺在了地毯上：“给我看看。”

“还没画完呢，怎么看？”

“没画完，也要看。”

汤愿沉默数秒：“赵董，你要是失眠可以上网打发

时间，像我这种必须加班的屁民就不陪您扯淡了。再见白白晚安。”

汤愿挂断了通话，为了防止赵华彬再打过来，干脆静音。

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一点，小区里的住户们差不多都已经休息了，只有汤愿那扇窗还透着光亮。这栋楼是紧挨着小区围墙的，车子停靠在围墙外面，车里的人稍稍探个头，就能看到那扇亮着灯的窗户。

贺肖用新相机对着窗户拍了两张照，觉得不甚满意。这样没有看点的照片事不会让得到新老板赏识的，他翻找之前拍的一些照片。

——汤愿坐在公交车上的背影、汤愿走进写字楼时的愉快表情、汤愿与云云携手走出写字楼时的笑脸、汤愿站在徒水河庭门前的犹豫不决。

最后，他选了三张照片，发送到新老板的微信里。

很快，对方人回了信息——a。

贺肖打了个哈欠，从塑料袋里拿出面包和矿泉水，一边继续看着亮灯的窗一边填饱肚子。

——

赵华彬半眯着眼睛，将手机放在身边。天花板的带灯亮着，昏黄而又暖昧，映在他的脸上，照亮了那一抹简简单单的笑意。一只漂亮的布偶猫无声无息走进卧室，在地板上抻了个懒腰，迈着猫步到了赵华彬耳边。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耳朵。

赵华彬把猫抱到身上，猫的身子一卷，尾巴一盘，睡得倒是安稳。

睡觉的猫咪格外可爱，那粉嘟嘟的小鼻子，吐出一点点的小舌头，漂亮的毛色，白白的小爪子。

赵华彬越看自己的爱猫越是喜欢，低声说道：“丹泽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