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研司坐在了茶几上,面对着她:“汤愿,马正午母亲那件事,与你无关,让莫宁去解决。你跟郑医生的事也急不来,给大家一些时间冷静冷静。”
好吧,或许马正午母亲的事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,但是敏仪…
汤愿抽抽鼻涕:“是我的错,我不该忘了顾程锦出轨的事。”说着,懊恼地把脸埋在垫子上,“我当时怎么想的呢?怎么就没给她打个电话?”
事情已经发生了,再为了当初的“为什么”懊悔,实在没什么意义。但是,汤愿跟常人不同,她的脑袋里有个不大灵光的芯片,这枚芯片偏偏主宰着她的记忆功能。
柳研司稳定一下情绪,轻声问道:“汤愿,你在担心什么?”
汤愿捂着脸,沉沉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敏仪一定很难过。”
柳研司慢慢地将她捂着脸的手拉了下来,塞给她几张纸巾:“难过是不可避免的。但是我觉得,郑医生对你发火,不仅仅是因为你没有告诉她男朋友出轨的事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汤愿急着问道。
柳研司想了想:“让她失去冷静的最大原因,还在
那个男人身上。郑医生是个聪明人,等她冷静下来,就会发现这些事情背后的复杂性。”
汤愿抽抽鼻涕,眼睛瞪得更大了些:“什么复杂性?”
柳研司温温和和地笑了笑,把一整包的纸巾都塞进她手里:“你在家好好哭,哭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。全当是发泄了。”
“啊?”汤愿愣了愣,“你要走?”
“我还有事。”柳研司起身,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。
“等等。”汤愿抓住了他的衣襟,仰着头,巴巴地看着他:“你都不生气吗?”
柳研司按捺着心里那点微小的违和感,自然大方地挑挑眉:“生气?我又没有出轨的男朋友。”
汤愿急得在沙发上直颠儿:“我没跟你开玩笑啊。”
柳研司又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也没跟你开玩笑。好吧,我承认刚知道的时候,心里是有点不舒服。现在已经好了。”
尽管他说现在已经好了,汤愿还是过意不去。拿开手怀里的垫子,站了起来。
这很尴尬,但是她必须给他一个解释:“我是在第二天想起来的。其实,我挺后悔跟你吵架,还踢了你一脚。所以…”她自嘲地笑了一下,“很尴尬。我不
好意思再跟你提起那事了。”
基本上跟他想的差不多。柳研司在心里苦笑不得,难怪郑医生叫她“汤怂怂”。
柳研司附身拿起垫子,塞进她怀里:“好好休息。不管什么事,都有我呢。”
汤愿瘪瘪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柳研司走了之后,汤愿没再流一滴眼泪。她翻阅了自己的笔记本,想要从里面找到关于顾程锦出轨的相关记录,但事实上,笔记本上没有一笔是关于这件事的。
汤愿在乎郑敏仪,珍惜彼此间的友谊,更重要的是:她不能让郑敏仪白白受了委屈。
郑敏仪可以为她倾尽所有,她为什么不能为郑敏仪两肋插刀?
不能就此放弃,自己必须做点什么,总不能脸大心大到让柳研司去解决一切。
汤愿洗了把脸,重新振作起来,拨打电话。
“你在哪呢?”
电话那边的顾程锦愤愤道:“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?”
“见个面吧。”
顾程锦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:“行,在哪?”
“在外面谈不方便,你到我家来吧。”
——
小区门外停着不少车,交警正一辆一辆地把“条儿”贴上去。距离不远处的蓝色的标志车打着双闪,车里坐着三个人。交警走过去,敲敲车窗,提醒他们马上离开,不然的话…
小米秘书陪着笑脸,将车子缓缓开动起来。坐在后面的孙铭顶着那张万年如一日的似笑非笑脸,一直看着柳研司所乘的计程车在前面跑没影。
副驾驶席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相机,检查是否把柳研司拍的清清楚楚。这个人正是在医院逼问汤愿关于送马正午礼物的那个记者。
记者把相机递给后面的孙铭,孙铭只是瞟了一眼。
“孙总,要不要我跟着柳研司?”记者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