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启新憋得脸都快青了，最后憋出一句话来：“我们有机会找到第二个启动脑模的密码了。”

郑敏仪闻言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，一动不动。

杭启新正要继续说下去，郑敏仪解下了的自己的围巾，给他戴上。

“没事，我不冷。”

“戴好了！“郑敏仪略带强势地说，“你得保证在找到密码之前健健康康的。”

“我…”

“我相信你，一定能找到密码。”郑敏仪望着他的眼睛，微微笑，“这几天你要是忙，就不用过去照顾汤愿了。她一个人基本生活是没问题的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，随时找我。快回去吧，太冷了。”

这一刻，杭启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恰恰是这样的一刻，不是最应该说点什么吗？哪怕是一句：你放心吧。

回到公寓，海鲜已经摆好，餐具调料一应俱全。柳研司招呼他趁热吃，吃完了还有不少事要谈。

海鲜真的很好吃，郑敏仪没打诳语，做的别的饭菜不行，做海鲜还是很有一套的。

大神见杭启新回来了，拿了筷子准备再续第二摊：“怎么这么多海螺？炒的，煮的，凉拌的。就四个海胆，少了点。”

杭启新不记得什么时候跟郑敏仪提过自己喜欢吃海螺，看样子，是应该提过吧。

柳研司瞥了眼杭启新，一脸促狭地问道：“好吃吗？”

“嗯，好吃。”

“心里还烦吗？”

杭启新手拿着一个煮海螺，挑眉看着柳研司：“吃你的得了，哪来这么多话。”

柳研司笑道：“不热吗？把围巾摘下来再吃。”

这会儿杭启新才发现郑敏仪的围巾还在脖子上…

——

郑敏仪把车停在地下车库，走到楼门口的时候，看到了以为不速之客。她的脸色冷了下来，放慢脚步走过去，朝着站在楼门口的赵华彬问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我来看看她。”

“谁啊？”

知道郑敏仪是明知故问，可这会儿心里再怎么不爽也要忍着。他勉强露出一点笑容，说：“我来看看汤

愿，她怎么样了？”

“她挺好的，谢谢赵董。”

赵华彬抬起头看向高处的那扇窗户，只等着郑敏仪邀请他上楼坐坐。

郑敏仪不耐烦地长吁了一声：“赵董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。汤愿为什么把脑模给杭启新，其实咱们心知肚明。汤愿感谢你前段时间对她的照顾，所以，不想跟你面对面的把脸皮撕破。

这样的谈话真的有些尴尬。

赵华彬蹙蹙眉，说道：“那件事，我也有难处。”

郑敏仪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：“您的难处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。其实说白了，汤愿跟您也没有什么关系。现在她的脑膜已经停止运作了，她完全不记得你了。如果你是出于真心的关心她，那我谢谢你，我代汤愿谢谢你。”

赵华彬还想再说些什么，郑敏仪又打断了他：“赵董，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您还不明白吗？非要我说些难听的话？您堂堂一位董事长，何苦呢？”

是啊，话已经说道这份儿上，继续坚持下去不但没意义，甚至连脸面都没了。

赵华彬的脸色有些阴沉，再没开口言语，转身走了。

——

为了尽快找到线索，大神一直留在花园小区的公寓

里。再加上柳研司和杭启新，三个人奋战到天亮，总算是又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。为了更容易区分身份，大神将跟柳阔文对话的那位设定为“x”

柳研司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复原文件，一件事一件事地梳理。

杭启新坐在他身边，指着屏幕，问道：“这应该是老师记录的，词句结构是他的习惯。但是这个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
柳：又腥又咸比不得黄香，把公式拆开编辑到程序里=腥咸vs黄香。胡闹！

x：下午就看出您有点犹豫。早说啊。明白。

这一段对话是在黑客案的十二天前晚上十一点四十分。

柳研司想了想：“看这两句话的意思，应该是当天下午我父亲和这个人去了某个地方。”

“会不会是海鲜市场？”杭启新问道。

“不是。海鲜市场给人的印象应该是气味，但‘咸’是味道。”

杭启新摸着下巴琢磨：“会不会是在海边的餐厅？我听老师说过，汤愿请他去海边一个小饭馆吃东西，味道还不错。”

柳研司再次摇头：“他写的是‘又腥又咸’我觉得他不喜欢这种味道，应该不是汤圆带他去过的那个小饭馆。”

所以，所谓的“又腥又咸”，究竟代表着什么呢？杭启新一边想着一边嘀咕…又腥又咸，又腥又咸。下午。

柳研司站了起来，在卧室里来回踱步。房间里安静极了，电脑主机运作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。

突然，柳研司一大步走回到电脑前，说道：“重点不是在‘又腥又咸’上，而是在这里！”

杭启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：“黄香？什么玩意儿？”

柳研司说：“应该指的是茶香。我记得汤愿说过，我父亲非常喜欢喝凤凰单枞，这种茶特别的香。”

“你等会儿。”杭启新把柳研司的手按了下去，抬起头来看着他，“茶水都是绿色的吧？我知道老师对颜色非常迟钝，可总不能把黄色跟绿色搞错。”

“不是。那种茶的茶汤是偏黄的。”

说到这里，杭启新拍着脑门：“这事可麻烦了。”

“不麻烦。”说着，柳研司走到客厅，拿了自己和杭启新的外衣，招呼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人，“先找地方吃点东西，吃完了我带你去喝茶。

说到茶，杭启新可谓是滴茶不沾。过了他手的茶，基本上都是为柳老冲泡的。柳老也知道他不喜欢茶，所以到外面去喝茶的时候从来不叫他。倒是有那么几次，杭启新想陪着老师去喝茶，老师却是很嫌弃地把他丢下了。

倒是汤愿，只要有时间就会陪着柳老去茶馆喝茶。

在跟汤愿走得比较亲近的那段时间里，汤愿曾经跟他说过很多关于柳老生活中的事情，其中自然也提到过老人家喜欢去什么地方，喝什么茶。

两个人吃过了早饭，柳研司想，只有他和杭启新过去，茶楼未必会配合，于是联络了莫宁，莫宁正准备去见贺肖，这会儿抽不开身，便让小郑去跟柳研司会合。

到了上午10：00，三个人赶往茶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