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寻常人,头骨无渗漏可以理解,毕竟普通人头部受伤的机会不多,可是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,这就令人费解了。”秦子儒沉思,认真端详她手上的骨头,“我清楚记得莫将军头部遭过重创,那时候九死一生回来,打了大胜仗,轰动了整个凤云国,那时候街头巷口都在讨论他。如果头部遭到重击的话,头骨十有八/九会出现裂缝,然而这个人的头骨,奇怪的很呀!”
阿凉认同他的观点,指着完整的头骨补充道,“头部无创伤,但是脸部被人刻意捣烂,已经充分说明,此人不是莫将军。我们只要向严大人说明这个问题,你四弟的嫌疑就洗清了。”
秦子儒面露喜色,差点原地跳起来,碍于颜面他还是忍住了,“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面见严大人?”
阿凉脸部抽搐,表情僵硬,“你想让严大人跑到这里来,看我们如何毁尸灭迹的吗?”
秦子儒一看四周,院子里被他挖了个大洞,尸体被割了头,脑袋剔肉剩骨,黑漆漆的一团被他们捧在手里,加之月黑风高,这场景的确诡异。
再说,两人半夜潜入吏部已是犯法,现在打搅别人的清梦,惹得严大人一个不高兴,将他们一起投入天牢,事情就难办了。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笨蛋,收拾现场,回去睡觉啊!”阿凉再次翻白眼,将包好的头骨丢给他,“姐姐我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“等等,我一个人收拾?”秦子儒拦住她,胆怯的向四周看了一眼,捧着头骨的手还在微微颤抖,“我…我害怕。”
现在这个情况,尊严什么的大概早就丢没了,秦子儒只要一想到自己单独一个人和一堆尸体在一起,就觉得不寒而栗,说什么他也要让她留下。
“再说了,没有你,我怎么出去?院墙那么高。”他垮着一张脸,眼泪巴巴望着她。
“秦子儒…不对,席儒席公子,你是个男人,拿出点男人的气魄来行吗?”阿凉已经无语了,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的货,真的是秦家人?她表示严重怀疑。
秦相崖,秦子城,秦子煜,这三兄弟,哪个不是狠角色?偏偏秦子儒是个怂包,傻得她都不忍心下手。
“你说什么,我就是什么。”秦子儒一看她不走了,喜笑颜开,屁颠颠跑去收拾现场了,还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,确保自己不是一个人。
待他将尸体归为原位后,已快寅时。再待久一点,天都快亮了。
阿凉等得有些不耐烦,坐在石凳上看着秦子儒跑进跑出,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。早先她解剖尸体的时候,她可记得某人跑得远远的,压根不敢靠近她,现在让他自己尝尝这个滋味。
两人刚离开不就,吏部门口的鼓就被人敲响了,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莫子繁。
吏部的人才刚刚上班,睡眼惺忪,朝色昏沉,士兵无精打采的将他迎了进来。
严觉上堂的时候,莫子繁已经在吏部的大堂上等了一刻钟有余。眼前的年轻人,面色沉静,五官俊朗,气质内敛,身着莲青色长袍,体态修长,举止行为都透着一股高贵之气,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。对比昨天秦子儒的冒冒失失,这个沉着的青年人倒让他生出几分好感。
“所为何事?”严觉一边打量他,一边问道。
“在下莫子繁,乃莫余莫将军的孙子。”他朝严觉行了个礼,唇角微微上翘,黑曜石般的眼眸,熠熠生辉,他的背后,一轮朝阳一跃而出,万道光芒洒在他的背上,好似整个人都在放光。
严觉直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,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,本能的就想要相信他的话,突然一想,莫将军的孙子早就在20年前就在战场上走失,那时不过3岁光景,这个人就真有意思,时隔二十年公然走入吏部,大言不惭说自己是莫将军的孙子,谁信啊?这时机未免太过凑巧。
“空口无凭,在下知道,大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。
小生带来了证据。”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,让士兵呈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