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温祁玉被赐婚,娶了乐平公主,从而让温氏一族彻底站稳了脚跟,此事可见一斑。只不过,成也萧何败也萧何,竟然又因为凤明玉的死,让温家陷入了两难境地。
“不知莫将军前来所为何事?”温常作揖行礼,虽说无论从辈分、官职还是年龄,都要高出莫子繁,可谁叫别人声名鹊起正当红呢?主动示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,温常这种混迹朝堂几十年的老油条,自然是将为官之道摸得清清楚楚。
“温老不必客气。”莫子繁回礼,寒暄了几句,终于将话题扯到温祁玉身上,“听闻,令郎因为谋杀罪,入了天牢?”
温常面色一僵,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,点了点头,无奈道,“都是老夫没教好儿子,竟让那小畜生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错事…”
他嘴上骂得厉害,脸上的担忧却藏不住,莫子繁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安静的听着。温常显然没跟他说心里话
,这是把他当皇上那边的人了,说的尽是些顺从皇上的讨好话,虽然心里表示理解,但实在听得有些厌烦。
温常打官腔的本事,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,终于,莫子繁忍不住开口了,“丞相,此次我是以私人的名义前来拜访,您不必如此拘谨。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?温常说话向来绕,莫子繁如此直白来一句,反倒叫他懵了。
“令郎的脾性您作为父亲,还能不知道吗?他就算再生气,也不至于真在自家的宅子里杀乐平公主,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,而皇上已病入膏肓,听到最宠爱的女儿身死,不管凶手是谁,脑子一热,想要找人算账顺理成章。而且,此事我派人深入查过,有一点细节想说与您听。”莫子繁顿了顿,看温常全神贯注的表情,知道自己这番话,说到他心里去了。
“据我手下所查,公主致命伤在胸口,匕首刺入的方向是从下往上,伤口有两处撕裂,胸口两处刀伤时间上有差别。温公子身材高大,比公主高出许多,且不说两人发生争吵,真的动了杀机,在自家夫人房间随身带匕首已是奇怪,何况还亲手拿匕首捅公主两刀。一来,以他的武功和力道,完全可以一刀毙命,而来若是他下的手,由于身高差,伤口方向应当是从上往下。”莫子繁说着,模拟了一
下下手的姿势,原本还有些疑惑的温常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,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深更半夜,将温公子引入自己闺房,身边又没有旁人作证,谁也想不到,公主是自杀而亡,而且很明显,刘公公就是帮助公主指认温公子是真凶的帮手。”莫子繁款款说道,一张冷峻的脸,威严而有说服力。
“既然如此,为何不将所查结果禀明皇上?”温常急了,这莫将军验尸手段高明,消息又灵通,这背后的真相既已有结论,怎么还藏着掖着?他儿子都快没命了!
“皇上何等聪明的人物,他会不清楚乐平公主的性格?虽然乐平公主失了宠,但毕竟是他和逝去皇后的亲生女儿,心里到底是疼惜的。此事若放在从前,也就罢了,如今皇上身体日益消瘦,卧床不起,自然就格外念及昔日亲情,加上身边又有个帮着公主说话的心腹,总是会偏着自己的女儿。乐平公主因为一个男人走上绝路,在他心底,已经默认温公子是凶手,怎么还会留他活路?就算真相揭开又如何?皇上想要处死一个人,还怕找不到理由?”莫子繁逐条分析道。
温常脸色越来越难看,眉头紧皱,长叹一口气,“那我该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