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,主动挑起战事的是他,军事能力不如莫子繁被追着打的也是他,你在中间起到的力量微乎其微,顶多不过给莫子繁一个指定方针的方向,前期你帮了金溪朗,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,可最近这一年,你完全被莫子繁架空了权力,连查家族灭门真相都十分困难,怎么有这么大能力去影响一个国家?他就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,往别人身上推错而已。”温祁玉说得十分认真,条分缕析,说得很是在理。
这一年,阿凉的状况,他再明白不过,也知道阿凉心里是怎么想的,可在他看来,阿凉太过一门心思强调自己的过错,而忽略了整个事件的进城。
任何一个国家的灭亡,都不会单单只是一个女人就能决定的,这是两国国力的比较,是君主之间的谋略抗衡,胜者为王,不管从哪方面看,莫子繁都比金溪朗段位高了一级,又筹谋多年,被全方位压着打,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他只是不忍心金溪朗结局太过悲惨,想要为他换取一个好点的结局,若是他不领情,他随时可以选择离开。
在金溪朗和莫浅凉之中选一个的话,毫无疑问,是后者。
阿凉听完,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话说是这么说,但不代表她可以完全将自己撇干净,既然来了这里,她就要好好补救。
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,东西都很简陋,分给阿凉的,只有一个小小的军用帐篷,但里面东西都还算干净,跟其他普通士兵比起来,已经好很多了。现在她身边可用的,就只有一个陆炎,好在男孩子也没什么穷讲究的事情,要是跟来的是醉玉,非得嫌弃死这里不可。
晚上,阿凉一人坐在帐篷前,仰头看天上的明月,银色的光辉洒下来,让山谷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宁静,在这宁静笼罩下的,是无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,国破家亡,这些流浪的人,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,吃不饱穿不暖,跟着一个毫无希望的主子,拼死抵抗,阿凉不知道,这样坚持下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,但是人都有自己的信念,家园被夺走了,那就要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,再次夺回来,他们绝不会容忍一个外人欺侮到金越的头上,除了这只主攻部队,其他地方一定还散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,如果能以金溪朗的名义再次召集起来,会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。
可是,金溪朗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,别说召集其他的士兵百姓,就是现有的士兵,都不断有人偷偷逃走,如果领
导者没有很强大的组织策划能力,那这支队伍,迟早会散掉。
温祁玉再有才干,领导者不给力,他所有才华都无用武之地。没有士兵会信服他,更何况,他只是一个大家向来逼视的凤都南方人士。
必须还是要金溪朗自己振作起来。阿凉决定明天再去看一次他,既然裂痕已经产生了,她就自己找补回来,努力修复它,只有解开金溪朗内心的那道结,事情就好办了。
她想得正入神,睡在旁边帐篷的陆炎也从里面钻了出来,他探出脑袋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山里的寒冬,真不是一般的冷,而且大家还是露营的状态,这些年在妙音阁过惯了好日子,许久没有体会过如此艰苦的环境,一时之间,还真是有些不适应。
想到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,凉姐姐肯定更难受。然而看她坐在外面发呆,好似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刺骨的寒意,心道她肯定又在想白天的事情。
陆炎披上厚厚的棉被,走到阿凉的旁边坐下,分出一半的被子,盖在她的身上,然后长臂一挥,将她裹在怀里。
阿凉身子一怔,心里莫名有些抗拒,她刚要推开他,就看到陆炎纯净无暇的眼眸,目光坦荡,若是她扭捏着拒绝,反倒自己别有居心了。
阿凉想了想,终于没有推开他,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身子,逐渐在他的拥抱中回暖,苍白的面容也终于显现出一丝红润。
“这山里太冷了,小心着凉。”陆炎柔声说道。
阿凉听话的点了点头,依靠在陆炎的肩头,心里慢慢平静下来,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凉姐姐都没睡着,我哪里敢先躺下。”陆炎笑了笑,盯着阿凉光洁秀致的脸,心里一片柔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