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无用,害的她的臻儿跟着去死。
老天要了她的命还不够,为什么不放过她的臻儿?
一直被可以遗忘的角落,一个不敢想起来的人,在冲破层层封锁之后,再也无法被压下。
就像蓄满了水的堤坝,一旦开闸,开始泄洪,就再也控制不住!
赵柔嘉蜷缩在地上,一手死死地捂住脸,一手狠命地捶打地面,如一只受伤的地小兽,歇斯底里的反问
: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死?为什么要我们死,我一个人还不够吗,你们好狠的心,你们不的好死!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,一定不会放过你们!”
“我要杀了你们,杀了你们!”
空气中回荡着尖利回音——“杀了你们!”经久不衰,不能断绝。
赵柔嘉白皙的手被粗粒的石头割伤,滋滋地流血,然而她却似未察觉一般,感觉不到痛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平复了心情,站起身来,如一只斗败了了公鸡,被拔了毛,耷拉着脑袋往回走。
赵柔嘉不知道,就在慌不择路进了林子里面的时候,一个人影就站在她背后。
十二三岁的少年,脸色苍白,拧着为黑的眉,深邃沉静的眸子,悄无声息地盯着赵柔嘉。
他的身材十分高挑,高出赵柔嘉两个头来,身穿一身玄色的粗布麻衣,衣袖、衣领、下摆镶了一圈同色的绒线,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。腰间挂着一柄长剑
,一柄短剑,两把剑上各自挂着一个通体透明的羊脂玉,除此之外,再无一件饰物,黑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庄重沉稳,精致白皙的面孔,如上了釉的白瓷,黑色的瞳孔如极夜一般,深邃幽静,熠熠生辉,比宝石更加明亮。
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按在刀鞘上,警惕地望着赵柔嘉。
听她哭诉,看她发泄,目送她离开,少年才从林间走了出来。
“没想到,有人跟我一样,时时刻刻担心被人杀。”
“母亲,不孝子沈萧来看你了。”
沈萧拿着长剑,走向一座荒芜的坟墓,一言不发地挥剑,开始清理坟间的杂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