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往赵杨望去,然后往孟氏和赵云逸望去,似乎到这个时候,大家才意识到,这对兄妹对郑倾姿的感情。
十多年了,郑倾姿已经死了十多年了,他们竟然还记得!
仔细想想,其实不难理解。
郑倾姿死的时候,赵柔嘉还是襁褓婴儿,但赵杨不是,他已经四五岁,开始记事了,因为郑倾姿的死,他失去母亲,离开妹妹离开家,去了龙虎山,一去就是十年。
十年的时间,他是怎么过的,他心里是怎么想的?
从来没有人问过赵杨,也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郑倾姿。
赵云逸对这个儿子不亲近,大家对赵杨也没有其他孩子亲厚,十年的时间隔断了很多东西,于是大家渐渐忘了,这个孩子因为母亲的死受了很多苦,这个孩子其实应该像他们或他们的孩子一样享受亲人的痛爱,然而他没有。
所以大家不做声,没有人有资格指责赵杨,哪怕是对赵柔嘉有意见的赵老太太,这一刻对赵杨也生不出其他想法。
而赵柔嘉因为重生,对郑倾姿的感情再不似前世那般淡
漠,比起赵云逸,郑倾姿才是她的亲人。
唯有孟氏,如激怒的野兽一般,大声咆哮:“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?你们说我杀人我就杀人,说我放火我就放火,难不成这世上只有你们长了嘴,这世上只有你们是王法!证据呢?红口白牙就说我杀人,铁口直断定了我的罪,我竟不知咱们家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兄妹的一言堂,简直比皇帝还要厉害,你们是要断我个千刀万剐、凌迟处死吗?”
“老二媳妇,住口!”赵老太爷捋须,一拍桌子,桌上的杯子跟着跳了起来,“这话不可说!”
说话就说话,论事就论事,不可提及皇室,更不可提及皇帝。
孟氏心知自己失言,可被赵老太爷当着赵柔嘉兄妹训斥,她脸往哪儿放?一时间脸色格外难看。
郑宏基却不管那么多,扬声道:“老太爷,我既然来了,敢说这样的话,岂有胡言乱语信可开河之事,自然是有证据的!”
然后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喊道:“来啊,把人带上来!”
外院中忽然出现两个婆子,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往里走。
所有人都往门口望去,女人一进门就噗通跪倒,大声哭诉:“老太太,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夕照,当年夫人生产,奴婢就在身旁伺候。”
轰地一声,仿佛炸雷一般,晴天霹雳一般,震得人心头发颤。
孟氏不可置信地望向夕照,似见了鬼一般,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夕照。
假的,一定是假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