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带轻烟间杏花,晚凝深翠拂平沙。
养心殿外的杏花,一树树粉红,如白沙似棉花,如烟霞似红绸。左右两片林子,红白两色,新嫩新嫩的,偶尔有那不知愁苦的清风吹拂,花瓣铺落在大理青石间,缤纷交错,尤其是每一片花瓣微端都带着一丝淡淡的红,如抹了胭脂一般,煞是可爱,细细的花蕊点缀着灿烂的黄色,由浅及深,灼灼其华,美不胜收。
康全望着从眼前走过的鹅黄色宫妆的小宫娥,持着一篮子的迎春花,袅袅娜娜地往养心殿的方向去了,无忧无虑的俏丽面容,带着一丝天真无邪的少女情怀,恰如今日的天气,天高云阔,碧空如洗,确实让人心生欢喜。
然而如此暖阳,端得是刺目耀眼,光芒万丈,却化不了寒冰,驱不走心底的阴霾。
尤其是此刻。
望着不知忧愁的宫女,康全嘴巴发苦。
他做什么接下这一趟差事,岂不是要玩儿死他吗!
“哟,康公公,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养心殿,好久不见您老人家,真是想念得紧,小的昨儿还念叨着,您要是再不来,就把新得的鼻烟壶亲自送到府上孝敬您,您这是奉昭觐见陛下?康公公真是大忙人,得陛下宠信,小的好生羡慕。”
内侍大监从里头出来,见了康全,笑的跟新开的雏菊花一般,点头哈腰的对着康全打拱。
见了人,康全收了脸上的愁苦,一张平淡无奇的脸,带着一丝倨傲,就像对面的人欠了他钱一般冷哼一声:“羡慕?你羡慕的着吗?”
听出他话里的不悦,内侍大监笑声一顿,打了个哈哈,继续笑道:“康公公说的是,康公公是替皇上办事,直接听陛下的口谕,是陛下最倚重的国之重器,哪里是我这般卑贱的奴才可比。嘿嘿,您忙,小的改天再来孝敬您!”
内侍大监讪笑着,只觉得脸都笑僵了,转过脸立马
敛了笑容,脸上露出一丝嫉恨,狠狠地踩着碎步,走了。
康全目送着内侍离开,深吸一口气,低下头,屏气凝神唱了个喏:“内侍官一等侍卫康全,奉旨前来觐见!”
这一声吼出,康全便俯下身子,以头抢地,匍匐着叩首,如钉子一般扎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声音远远地传了进去,里头传旨昭他觐见的太监并没有立时出现,这是宫里的规矩,来觐见的人经过通报,一般都要等一会儿才会有人召他们进去。
康全以前从未觉得等待陛下召见的时间如此长,长到格外难挨,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袖子,紧张得想要发抖,却不得不死死控制,连在心里苦笑都做不到。
“陛下有旨,宣康全觐见!”
太监一甩拂尘,退后数步,在前头领路,康全摸了摸怀里的信,一路走的格外忐忑。
与此同时,另一个写信的小少年也是满头大汗。
少年一张清秀的脸,眉毛修长,眼睛灵动,五官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