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羽十三从蓟都城赶了回来,这些侍卫当中,他与琅玥是接触的比较多的,便被羽七叫了过来,一起照料她。
说是照料,也不过是和她说说话,逗她开心一下。羽十三年纪很小,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,和琅玥年纪差不多,却显得比她更为活泼,说起那些奇闻异事也非常逗趣,琅玥经常被他逗得‘呵呵’直笑。
燕行歌每每从外回来,都会进屋陪琅玥一会儿,就算她在昏睡,他也会坐在她旁边,静静地陪着她。
她身上的疹子,几乎遍布了全身,又痛又痒,极为难受,常常让琅玥恨不得把自己给敲晕…
燕子晟和太医们在羽十三回来后的第二天,终于也到了花城,太医们匆匆忙忙地便被请到了被隔离出来疫情重地,其中,在太医院声望最高的钟离钟太医则被燕行歌请回
了徐府。燕子晟则带领护卫们为百姓分发粮食,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。
“姑娘醒了么?”燕行歌带着钟太医达到琅玥房间门口,问羽七。
羽七回道:“刚醒了一会儿,现在又睡下了。”
燕行歌点了点头,转身欲钟离道:“钟太医,请。”
钟太医已年过花甲,两鬓花白,好在身子骨还算硬朗,就算跟在燕行歌身后大步流星地走,也没有显得很狼狈。只不过从城门口到徐府,他是被燕行歌强行塞入轿子里的,一路上轿子走得极快,将他一身老骨头都快颠散了架。
“殿下,老臣可比不得您年少,这腰啊,都快被那轿子给殿折了。”钟太医语气忿忿地说。
燕行歌却丝毫不在意,反而放下了身段,低下头说:“抱歉,本宫太过心急了,太医勿怪。”
能让太子殿下甘愿放下身份低头的人,究竟是什么来头?钟太医有些好奇,不过他也只是抱怨一句,并不敢仗着自己在太医院的资历就与燕行歌抬杠,太子殿下都道歉了,他若是再顺着杆子往下走,那就太不识时务了。
“殿下,病人在何处?”钟太医道。
羽七推开了门,燕行歌率先走了进去,羽七便与落后几步的钟太医道:“钟太医,请。”
床上,琅玥正昏睡着,对外界一无所知。
钟太医走近,看到琅玥时,吃了一惊。床上躺着的女子,脸上长满了红疹,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结痂,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与肤色,她胸口起伏接近于无,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。
“这位姑娘,染上瘟疫多久了?”钟太医问。
“今日,是第七天。”燕行歌看着琅玥,艰涩道。
钟太医叹了口气,说:“根据太医院整合出来的信息,此次爆发的瘟疫类型在前朝并未有记载,潜伏期很短,只要染上,一天之内就会有反应,而且,会根据患者的身体产生不同种类的并发症,身体抵抗力弱的,抢救不及时就会在一日之内暴毙,身体抵抗力相对好的,可以延长时限,只是最多也不过半月之数。”
钟太医拿了块干净的帕子,垫在琅玥手腕上,一面给她号脉,一面道:“这位姑娘…气虚体弱,能撑这么久,也是奇迹。”
“太医,这疫症,可有治疗的法子?”燕行歌急切道。
钟太医神色凝重,“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法子,但是可以采用前人研究出来的法子,先治着,一边治再一边修正,这次疫症爆发的太过突然,这么短的时间内,我们也来不及试验。”
燕行歌眸色沉了沉:“所以,要在这些染了瘟疫的人身上试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