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玥声音出奇的平淡,却使听这个故事的人,感受到浓烈的哀伤。燕行歌眉头紧缩,不知道为什么,他心中丝毫没有怀疑琅玥的话,追问道。
“你是说,当年果真是应了那句红颜祸水,沈府的灭门,不过是皇叔褫夺沈夫人的手段?”
只是因为皇室的一己私欲,便毁了当年堪称定国之栋梁的大将军?
“并非如此,”事情过了这么多年,琅玥早已长大,甚至心智变得更为成熟,再看这件事情的时候,断不会以小孩子那般稚嫩的眼光,“殿下何不想想,这件事的背后,南安王真的只得到了沈夫人吗,助他这些权倾朝野的是另外一件东西。”
房间中安静了下来,琅玥承认,自己说这席话的的确确是带着私心的,不敢说十年前的南安王就有反意,但十年之后,重罪加身意图东山再起的燕子晟,心理一定会不干净,她一定要让燕行歌意识到这一点。
如此矛盾激化,她才有可能借着燕行歌的手,搬倒南安王!
“兵符。”
当这两个字从燕行歌单薄的双唇中淡淡吐出的时候,琅玥就知道自己成功了,怕是以后在燕行歌心中,燕子晟,非除不可。
可下一眼,燕行歌看向琅玥,眸中的神情让琅玥心慌,只能心虚的低头避开。
“所以你救沈真,当真只是因为怜沈府满门忠烈?”
这样锐利而直接的询问,让琅玥没办法回答,她不想让自己再欺骗燕行歌,只能矮身过去,难得主动地将自己的脑袋贴在燕行歌的硬梆梆的胸膛上,巧妙地回避了那个问题。
“殿下,玥儿会陪在你身边的,无论殿下要做什么。”
良久,燕行歌才身后抱住了她。
他自然知道琅玥这是在用美色迷惑他,但是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爷对此表示十分满意,并且低着声音许诺道:“沈家一事,不过是缺少证据,本宫…早晚会彻查。”
琅玥心中微微有些感动,这个人,明明是猜到了些什么,但每每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,一副你不愿意说本宫就继续装傻的样子。
可是自己,终究是没对他说实话。
琅玥回房的时候,沈真自然对她的态度好不到哪去,谁让她自甘堕落的去陪那个狗太子呢,琅玥倒是心情不错,且每每转头看到沈真看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想笑。
“妖女,你笑什么!”沈真却会错了意,误以为琅玥在嘲笑她如今这幅处境,琅玥却忙着翻自己的包裹,她记得上次荆无措送了自己一些防身的药物,去哪了?
指尖触到一片陶瓷的冰冷后,琅玥将这个圆着肚子的药瓶握在手里,笑眯眯的回头回答沈真,“没什么,就是心情好。”
沈真看着人一脸傻笑的样子,觉得这个姑娘可能就是个傻子,这样的小傻子扔到太子的后院中一定被啃得苦头都不剩,真是瞎了眼非要跟着那个什么劳子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