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接到电话,匆匆忙忙往回赶。
学校的辅导员给她派车,说司机马上从家里过来,大约需要十五分钟。
她坐在酒店大堂,十五分钟像是十五年那么长。
她在网上搜索到的现场图片,像是一把火将她架在油锅上煎着。
她只觉得浑身发冷,止不住的颤抖。
明知道希望渺茫,可还是在心里不断祈祷,希望家里人都不要有事,那时候,她还不知道顾安宁如此蛇蝎,所求的家里人当中也包括了大伯和她。
几个小时,从邻市回到江城,嘴边已经燎了一圈泡。
到了医院,医生就跟她说节哀顺变,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,腿脚发软,却还是想尽快赶到太平间,所以就在地上爬。
路过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,可她不在乎,她的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海哗然而落。
太平间里,爸妈早已经面目全非,她“啊”的一声尖叫,捂住了嘴巴,就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她在爸妈的中间坐地大哭,像是全世界轰然倒塌。
她哭了很久很久,护士看不过眼,都来劝她,无外乎都是什么“人死不能复生”“意外谁都不想”“你爸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”…
她全都听不进去,反而觉得这些人真真可恶,她们没有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,还各个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后来,有个护士说:“顾小姐,你有空哭,倒不如想想怎么去筹你弟弟的医药费。”
她才突然反应过来,对啊,灿朝呢?
忽然就像被人注入了满腔的勇气,从地上站
了起来,拽着她问:“我弟弟在哪?”
“icu。”
她跑到icu,医生正好从弟弟病房出来,看见她便同情的说:“顾灿朝大面积烧伤,手术难度非常的高,我院正在组织专家出手术方案…最严重的不是烧伤,而是他吸入过量一氧化碳大脑缺氧,就算救回来,可能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。”
“手术费多少钱?”
“五十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