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,茫然的听着四周的动静,却只能听见细碎的响动。
纪慎行觉得自己像条被人弄上岸的鱼,快要渴死了,快要不能呼吸,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在冒烟了。
猝不及防,便咳嗽了几声。
手上立马多了一个水杯,是温度正好的温开水。
“喝点水。”
恩嘉的声音平平淡淡,但是这恰如其分的节奏和刚刚好的水温,却让纪慎行猛然想起了nathy。
他手上紧紧抓着水杯,咽了几口水,然后没话找话的说:“听心晴说你最近去非洲了,那边怎么样?”
“热,很热。”
回答得如此简短,纪慎行只能理解为她不想多聊,于是尴尬的摸索着想放下水杯,却一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花瓶。
他只听见一连串的响声,然后是邵恩嘉一声惊呼。
纪慎行慌忙问: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邵恩嘉一边扶起花瓶,一边把已经摔坏的花扔进垃圾桶,然后又用纸巾迅速擦干了床头柜,又唤了护士进来拖地,整个动作行云流水。
可是却把什么都看不见的纪慎行着急坏了。
他忐忑的说:“我是不是做错事了?”说完又立刻懊恼的说,“自从nathy不在身边之后,我就总在犯这种低级错误,昨天打翻了两次保温盒,打碎了三个水杯,我有时候觉得我真没用。”
这是邵恩嘉今天第二次听他提起nathy,看来顾温晚和陆心晴说的没错,在他心里,nathy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。
可那又代表什么呢。
不过是代表她恰巧做了他黑夜里的一盏明灯
、腿瘸时的一双拐杖而已。
她不敢奢求什么,只是浅淡的安慰他,“你要是不逞强的话,就能少犯很多这种低级错误,比如刚刚,喊我一声,然后把水杯递给我。”
纪慎行汗颜,叫他对着陆心晴和邵恩嘉,他怎么可能不逞强,他是长辈、是大哥,是从小领着她们跑的人啊。叫他完全放下自我,把自己当做一个废人,什么事情都依赖于她两,他怎么可能做到。
可是奇怪的是,他却能毫无顾忌的在nathy身边当一个废人。
这难道是亲疏有别?
因为知道nathy只是雇来的人,所以心安理得?
邵恩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,“我出去看看,冰箱里要是有菜,中午我给你做饭。”
纪慎行拿着苹果,还没咬,听到她说这话,大吃一惊,“你竟然会做菜?”
邵恩嘉暗叫不好,刚刚她又抹桌子又拖地,又代入了nathy的角色,所以理所当然的说要去
做饭,可她是邵恩嘉啊,邵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,她怎么会做饭。
只是话已出口,现在矢口否认反而引人怀疑。
所以邵恩嘉“嗯”了一声,“会做一点,不是很好吃,你别嫌弃就好。”
“不嫌弃不嫌弃,只要是中餐,你做什么都行。”纪慎行跟顾温晚一样,在医院呆了几天之后,都无比的想念中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