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五道:“五师叔在他的处所。怎地?师弟,你要寻他么?”韩一鸣点了点头,丁五看了他一眼道:“那你先去罢。”韩一鸣也无暇再与他说什么,匆匆与众人道别,向着头顶的山峰飞去。飞入空中时,已听到下方的陆敬新道:“小师弟怎地这样匆忙?哦,师兄,这位便是……”
他后面说的什么,韩一鸣已然听不到了,赵浩洋乃是在聿恨之上修行,韩一鸣飞到聿恨之上,已见一连几间涂着泥粉的屋前,赵浩洋长剑如雪,素衫如风,正舞到急处。韩一鸣素来不曾见过这位师叔修行,便定住了眼睛看。忽然赵浩洋不见了踪影,一柄长剑如箭离弦,已飞到面前。韩一鸣正要闪身,长剑剑刃之上,一个人影透出来,赵浩洋已自剑中走了出来,道:“一鸣,怎地你回来了?”原来他并不知这边三人回来。韩一鸣也不细说,只道:“师叔我有一句要紧话要说与你!平波道人那日想杀的人,是你!而不是刘师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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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看不要紧,倒将韩一鸣吓了一跳,阿土眼中是星光凶狠之极不说,连面貌都变了。平日里的黄狗模样全然不见了,两只耳朵高高竖起,六颗獠牙自口中长出,一边三颗,都是刺穿上颚皮肉,长长地戳了出来,哪里是狗,分明比狼都要狰狞多了!
韩一鸣本要飞近些的,一见此情景,连忙止住去势,不敢挨近。阿土的四肢虽说是摊开在空中,但它狞恶的神情,却与平日的阿土的温和之状大相径庭,令人不敢靠近。韩一鸣虽说明知阿土与寻常土狗相去甚远,但此时才知它是怪异到了这一步,甚而是不敢挨近。
陆若复本要飞近些看个究竟的,但见韩一鸣忽然收住了去势不挨近,便立时也收住了自己的疾飞之势。他更加聪明,看见韩一鸣不同平常,已知有异,不再挨过去。韩一鸣向着阿土背上的罗姑看了一眼,只见罗姑将衣袖翻起来盖在面上,她侧身而坐,坐在一个细细的木圈之内,那个木圈有些眼熟,韩一鸣看了一眼,立时想起来,这便是罗姑的桃木杖!原来她的桃木杖是如此厉害,能令她在如此高空安如泰山。
阿土与狂飙全然不同,狂飙是在空中纵起跃落,每一下都出人意料。阿土却是四脚摊开,全然是在空中滑行。它身上长出来的六片羽毛早已烧毁,但那自前腿连到后腿的肉蹼,却有着鸽羽的微微蓝光,在上面轻轻闪烁!
飞了一阵,陆敬新忽然收住了势头,转头对着这边遥遥喊道:“二位师弟,你们陪着罗姑在此等候,我去去便来!”说毕飞速向前而去。韩一鸣早已见前方空中云团起涌,知道离灵山近了,便止住了去势,与沈若复在一边守候。阿土已不再向前飞行,而是浮在空中,它身躯庞大,但浮在了空中却如同一片树叶,静静飘浮。罗姑的衣袖依旧覆在面上,她始终不曾将衣袖放下来,对着一望无际的碧空白云看上一眼。韩一鸣不禁有些猜疑她会眩晕。碧空之广,身处其间,只觉无比渺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