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月走向她的包,从里面掏出一块麻布包裹。眸间闪了闪,这本来是她给自己留的……

“咖!”“咖!”“咖!”黑夜里响起劈柴的声音。

梨月坐在火堆旁,手上绑着布条,握紧了手里的柴刀,眼神坚定的冲着面前的竹筒砍去。

看着一地的小小竹筒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,她忙捡起,然后用新刻刀在上面刻上一个个字。她没有选择甲骨文,而是她那个时代的文字。

姬发走了出来,他根本没有任何睡意,他也不知道梨月是想做什么。

梨月两腿叉开坐在干枯的树桩子上,吹了吹上面遗留的竹屑,见他站在那里。“快来!”

她把一块布铺在地上,把刻好的竹筒全部放了进去,竹筒不长,只有她的指节一般大小,她为了找这些合适的竹子可是废了不少功夫。

她把火把举到姬发面前,示意他拿,然后拉着他走向了河边。

她蹲下身,把包里的羊脂做的蜡烛切成一小节,放进竹筒里,点上火,然后一个个顺着河流漂走。

本来这些蜡烛她是做给自己晚上刻字用的,现在全部给他们好了。

姬发神色黯淡,默默注视着这一切。“这是做什么?”

梨月把刻有鄂顺名字的竹筒放在他手里,“在我的家乡,去世的人,我们用莲花灯去寄托哀思。”但这里没有莲花灯,只能用这个了。本来她也想做孔明灯,不过也没那个条件。

姬发一怔,傻傻地接过她手里的竹筒和蜡烛。“上面的是?”他猜到了,眼圈一红。

梨月擦了擦额上的汗,点头道。“是鄂顺的名字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

姬发听到第三人的声音,转头看去,姜文焕不比他好多少,整个人憔悴不堪,眼睛通红,萎靡不振的和原本的样子判落两人。

姜文焕瞪大了眼看着满河的承载着蜡烛的竹筒,铺着银色光芒的长绸缎一般的河流,火光点点,在黑夜里极为壮观。

“是寄托哀思的方法。”她把刻着东伯侯的竹筒给他。

“是你父亲的名讳。我用我家乡的字刻的,被大王发现也不知道意思”毕竟是聚众谋反被杀的罪人,她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祭奠,但她的文字,没人看得懂。

姜文焕颤着手接住,他看向梨月,梨月对他点了点头。

她蹲在河边,把手交合在一起,抵着额头,阖上了眼,内心祷告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