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青脸上一喜,连忙点头。
她早就巴不得让小河神回去。
见她如此开心,小河神道:“我可能会在水宫停留很长时间,到时候不能及时来看你,你可愿跟我一起回去?”
“我想……”
童青目光忧伤,长长地看了一口气,话锋紧接着一转。
“可是,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,实在是没有办法,不然,我是十分愿意跟河神大人一起回去水宫的。”
浮夸的演技,任谁都能看出她在演戏。
小河神没有挑拨,对于自己的夫人,他还是很包容的,只是道:“到时候丞相也不能来找你。”
“那就没有办法了。”
童青心中窃喜。
见她不为所动,小河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就等事情结束之后,我再来找你,今天晚上,我便离开。”
当天晚上,等童李氏和童茂睡下之后,小河神便起身准备出发。
童青睡得迷迷糊糊,听见动静探身看来。
“我送你?”
说是这么说,被子裹得更紧了。
黑夜中,小河神身上带着微弱的光,整个人跟珍珠明玉似的。
“不必。”
“好。”
童青又躺了回去。
小河神顿时语塞:吾妻甚骄。
“孤之前给你的珍珠,记得收好,不可弄丢。”
“知道。”
“等孤事情结束之后,定会来接你,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不知想到什么,他微微勾了一下嘴唇,目光喜悦。
童青却连忙摆手。“不用不用,你慢慢来,不必想我,不着急。”
最好过个十年八年,把她彻底忘记了,一别两宽。
“对了,我今天去镇子上给你带了礼物,就在桌上。”
童青抬手指了一下桌上鼓鼓的的纸袋。
这是她临睡觉前放好的,下午的时候一直藏着,不让其他人知道,就连小河神都不知道她还准备了礼物。
走过去打开一看,琉璃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,立即收好。
“我走了。”
说完,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童青,才刚走到门口,见她竟然又睡着了,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似的。
小河神大步出门,身形转瞬间化作一道微光,却并没有朝河边去,而是又飞回了上河村,过来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才回来。
等来到河边,月色下的晋河水黑沉沉的。
小乌龟已经爬出来,悬在半空,坐在它背上的丞相小声嘟囔道:“都这个时候,大人还要浪费法力,要是出了什么意外……”
“聒噪。”
小河神淡淡一声,抬脚踏入河中,消失在堤岸上。
第二天一早,童青醒来后朝小河神睡的方向看,人已经走了。
童李氏有些疑惑,她随口编了个理由,说是昨天晚上小河神的家里人将人接走了。
“怎么走得这般匆忙?都还没有好好和他们道谢呢,这救命之恩,必须好好报答才行。”
“他们是大户人家,不在意这些凡俗礼节的,可能就是不希望我们太过执着,才会半夜前来。”
童李氏一听,觉得有理,对小河神一家更是感激。
吃完早饭,童青照例准备去河边捕鱼。
才刚出发,远远便看到几个村民浑身湿透,空手而归,一路上都在抱怨。
“到底怎么搞的?”
“这喝水在作妖啊,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,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,真是邪门。”
“以后还是小心点,别鱼抓不到,人还被卷进去了。”
童青听见这些话,疑惑地走过去。
“河水怎么了?”
几人看了她一眼,道:“今天晋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跟发了疯似的,早上应该是水流最平缓的时候,竟然把我们所有渔网和东西都卷走了。”
“不只渔网,人都差点被淹了,还好我们跑得快。”
“现在水涨得厉害,周围的田地都被演了,你家的也在里面。”
“真是奇了,现在也不是发大水的季节啊。”
……
他们一边议论着,甩了甩身上的水,抱怨着走了。
童青心里更加疑惑,快步走过去,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晋河的水面。
晋河宽大,但大多时候都水流平缓,只有在山间陡峭的地方才会出现翻滚水浪,再加上为了防洪,岸边都修建了高高的河堤,平时如果不靠近,是看不到水面的。
从上河村在这里出现开始,这条河就没有闹过水灾,是以虽然水产不丰富,村民也都没有搬走。
可是现在,前几日也没有下雨,河水却突然暴涨,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,竟然已经高过河堤,将两边的农田淹没,就连过河的桥也只能隐约看到石栏。
汹涌湍急的河水滚滚流下,水面上还有一些巨大的树木,应该是在发水的时候,将河岸两边的树木连根拔起,冲下来的。
怎么回事?
昨天小河神才刚回去,今天晋河就出事,未免太巧合了些。
难道是与最近丞相和小河神商量的事情有关?
只是现在人都回去了,她如何猜想都猜不到验证。
看了一会儿,童青拉起童茂打道回府。
“走,今天不去捕鱼了。”
河水整整涨了一整天,也不见落下,一时间,全村人心惶惶。
现在这个时节,最怕的就是天灾。
上河村沂水而居,现在晋河出了这么大的事,所有人都担心那泛滥的河水突然暴涨,将整个村子都淹了。
童青这几天都没有再去捕鱼,本来之前捕鱼就是想要找个借口在镇子里安家,现在院子和家具都已经置办好,也不用再装下去了。
只不过她越看那河水越是觉得担心。
小河神管理晋河,现在河水泛滥,肯定和他有关系。
虽然说她没有想要成为河神新娘的想法,但无论如何对方也帮过她不少,童青担心他出事,想了又想,还是决定去河边看看,或许能找到去水宫的办法。
才刚走出门,迎面却见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村子里出来,手里还拿着锄头和工具。
走到童家和河边的分岔路,方向一转,直接冲了过来。
一看到她,为首的卢邑立即大喊。
“就是她!大家快上,把她抓住!”
“快点!快!”
“抓住她!”
一群人蜂拥而来,迅速将童青团团围住,咬牙切齿地看着她。
童青迅速冷静下来,看了一眼他们手上的武器。
“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
卢邑气焰嚣张地走上来。“干什么?童青,你的阴谋已经被我们发现了!”
“什么阴谋?”
“还在装蒜?!”他指着童青,大声呵斥道:“现在晋河变成这样,别说你不知道!”
卢邑转身张开双臂,朝所有村民哭喊。
“乡亲们,咱们在上河村住了这么多年,什么时候发过大水,现在眼看河水都要把我们的家演没了,一切都是因为童青!就是她,惹怒了河神!河神大人才会惩罚她,连累了整个上河村!”
他一边指着童青,一边咬牙切齿。
“大家仔细想想,当初将童青祭祀之后,她一个女子,如何能在水中挣脱绳索,再完好无存地回来?自从她回来之后,村子里怪事连连。”
“大家都去河边捕鱼,凭什么只有她有鱼,咱们什么都没有?还有那道奇怪的水浪。”
闻言,所有村民纷纷点头。
当初捕鱼的时候,他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卢邑继续道:“我当初就怀疑,从水里回来的不是童青,而是一个妖怪!就是因为祭祀没有成功,河神才会发怒,连累了我们!全都是因为她!”
他高抬着手臂,不断煽动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