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九再难在对方身上讨到便宜,可渐渐熟悉了祝酋赫的战斗方式。
江悦赫然察觉,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和时光推移,龚真九开始占了上风,不由喃喃道“真九哥将对方压制住了,好厉害。”
蔡火夫子侃侃道“这叫见招拆招,他也是刚刚摸索到一些头绪。而对手的刀法有迹可循,交手一长,被真九摸清了套路,就如笼中鸟,不管怎么飞,始终在笼里。不过初入门径者,还是得循序渐进,先学招,后见招拆招,其后自创其招,最后是无招胜有招。当然传说中达到一个境界时,便是出手成招,所谓大道至简,大象无形,大巧若拙。”
炊爨营众人点头受教。恰与蔡火夫子所说吻合,双方交手数十回合,龚真九虽未伤及对方,但应付对方攻击时游刃有余,祝酋赫略显疲惫,左支右绌。
这形势可急坏了观战的逯长青,他双手紧揪裤腿,喊道“祝酋赫,给我好好应战!”
本就疲于对抗的他,听闻逯长青的话语及语气,想
起他平日里小肚鸡肠,睚眦必报的性格,略一分神。
龚真九逮住时机,镔金骨朵倏地连击撩拨,将其手中快刀打落,金瓜般的榔头朝其脑门砸到。
在毫无防备下,祝酋赫必定脑浆迸裂而死。镔金骨朵下落到离他头顶三寸时,徒然停住,点到即止。
祝酋赫谢过其不杀之恩,英雄惜英雄,好汉惜好汉。两人经过这番交手,成为了朋友。
得一朋友固然喜悦,可祝酋赫想到占擂输了的结果,不由后怕,愁眉苦脸地向龚真九稽首后,诚惶诚恐的退下了。
逯长青碎碎念道“不中用的东西,连一个火夫都打不过,还亏你号称军长之下无人能及,还不如去做炊爨兵。”
祝酋赫被说得头越低垂,退到一旁。有些与他交情好的,对其感到惋惜,但都哑口无言,不敢帮腔。
炊爨营这方固然沉溺在欢喜之中,蔡火夫子道“逯督夫,承蒙你手下留情,我这些不成材的孩子才侥幸赢得一招半式,杜掌师那边就有劳你斡旋一番了。”
逯长青一拱手,败兴而去。炊爨营众人都喜上眉梢,相互庆贺,只江悦一人喜忧参半。蔡火夫子道“业勤,去炒几道小菜,咱们小酌庆祝一番。”
吴业勤领命而去,戒三手喊着去帮忙。小牛子、卜淼淼、龚真九三人去收拾占擂后的战场。
余留蔡火夫子和受伤的江悦一同走回厨营。蔡火夫子关心道“身上的伤还痛吗?”在思绪中的江悦蓦然回道“好了大半了,方才我差点又连累大家。”
蔡火夫子将旱烟递上给江悦,说道“来抽上一口吧。”江悦笑着摆手婉拒。蔡火夫子将烟杆收回,笑呵呵道“世人皆知烟害人,初次抽还辛辣呛鼻喉,到最后适应了,想戒都戒不掉,别让愧疚成为一种陋习,很多事麻木了,就回不了头了,与其内疚不如想想该怎么改变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江悦才想起,不管是为了阿婆,还是梦境中的怅然,甚至到了地域界,自己除了愧疚、自责、悔恨,似乎什么都没改变。
当初下的决心呢?似乎正如蔡火夫子所言,渐渐适
应麻痹了。论决心和理由,自己都有不得不变强的意愿。
所欠缺的只是行动力,他不愿做思想上的巨人,行动上的弱者。人就该静思己过,批判和审视着自己,这样才能不断变得强大。
顿时,江悦神情涣然,会心笑道“多谢蔡火夫子教诲。”蔡火夫子见他原本如阴霾遮蔽的脸上,晴空如洗,知他解开心结,悟通关要。
心道“孺子可教,怪不得那位大人肯将衣钵传授于他,我与他因缘际会,既然您戎马倥偬,无暇教导,我也只好妄自尊大一回,替你代劳,略表寸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