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绣将朝遇安的岫玉笛拿出来:“答应给靖王做个新的吊坠,却没有合适的坠子,所以想向您讨要一个。”
宋司饰抚摸着那个紫色的盘长结,赞道:“好精巧的流苏,不知你想用什么东西来搭配。”
红绣想了下:“以前王爷的笛子上挂了颗金珠,我想着这次用玉饰,羊脂白玉的自是最好。”
宋司饰寻思一会儿,同女史一起从后面库房里将可以用的玉饰摆在桌上,各种式样的玉璧、玉瑗、玉环,红绣都觉略显笨拙,便用手圈着比划了下:“有小巧一点么?类似玉珠子的那种。”
宋司饰侧目想了会,吩咐女史从锁柜里取出一个红木锦盒,拿出来后摆在桌上,她轻抚上面雕的梅花道:“你说的东西还真有一个,放着已经有些年头了。”说着将红木盒推到红绣眼前。
红绣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枚鹌鹑蛋样的玉饰,她隔着红丝绸将它取了出来仔细端详,玉质细腻无暇雕工精湛,镂空的白玉里竟还留了两颗圆润的豆大红玉,着实精巧。红绣稍作旋转,发现玉上还刻了个“安”字,便轻笑:“简直是替靖王特别打造的。”却还是有些好奇地问,“宋司饰,这东西可真是完美无缺巧夺天工,可有来历?”
宋司饰只是简单地说:“玉雕是靖王出生那年,各国使节来京朝贺,本要回送给燕国的礼物,却又生变故没送出去。留在这也有二十多年了,今日倒算有缘你便拿去吧。”宋司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那块玉,像是在回忆过往的美好。
红绣疑惑道:“是您做的?”
宋司饰面露温色,先是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:“已经很多年了,那时我也不过是个女史而已。”既然她不肯说红绣自然不能勉强,许那人的身份特殊,又或者后来成了罪妇不便提起吧。
终究东西是极好的,配紫色的流苏也颇为好看,红绣甚为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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骊山风景优美,半山腰建有落华行宫,曾是太宗皇帝没有御极前的龙邸,而后位居太上皇时又重新修建改成了温泉别苑,是为避暑御寒之圣地。
行至半山空旷出处暂行休息,朝遇安走到临南崖的凤鸣亭,举目远眺整座未央宫尽收眼底,辉煌壮观难以言表。
他取出随身带的竹笛,奏了一曲《水调歌头》笛声婉转流畅,喻潇闻声走了过来,静坐一旁倾听,引得凉玉也进了亭子,一时间良辰美景才子佳人。
一曲终了,喻潇笑道:“原以为表哥只会征战沙场不懂风情,到底是我眼拙了。”
朝遇安坐到一边:“我只是这曲得心应手些。”他看了凉玉一眼,知道她的心思,“今日妹妹倒是人比娇花艳。”
凉玉嘟着嘴道:“二哥惯会取笑人的。”
朝遇安笑着看喻潇,眼底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:“表弟定能妙笔绘出妹妹风华。”说着,传了随行的宫人备上笔墨纸砚,“请吧。”
喻潇见凉玉凭栏端坐,也不拂其面子:“画的不好,还望见谅。”
凉玉眉眼含笑自是一番风情,喻潇也只是画他所看到的,下笔游刃有余。
朝遇安忽而问:“表弟可知这落华宫,为何叫落华宫么?”
喻潇盯着笔下没有抬头:“我听闻落华宫取自‘落花时节又逢君’之意,太宗皇帝的名讳里嵌了个君字,太宗的皇后……曾经的封号便是崇华。”
朝遇安沉默一会:“你也在奎章阁看过她的挂像?”
喻潇笔下一顿收了手,看向朝遇安:“有幸观临过一次。”
朝遇安正想说什么,突然一声“有刺客”划破天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