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宰治对这个差点成为自己葬身之地的地方一点都不避讳,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,开始眺望风景。

雾夕在他身旁坐下,道:“要是你不那么喜欢捉弄爱丽丝,她会喜欢你的。”

爱丽丝会讨厌太宰治,完全就是他的错。

因为只要她出现在他身边,他就会像个非得恶作剧不可的孩子似的,用各种方法碰她一下,让她消失。

比起凭白消失的恐怖,爱丽丝选择离他远点。

太宰治望了雾夕一眼,满腹惆怅地叹息一声。

“怎么了?”雾夕问。

他幽幽道:“你不用工作,不用上学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,成天都难见到一面。”

雾夕想了想,给他念了自己的行程。

她早起背书,再晚点同中原中也巡街顺便买早饭,再之后陪柚杏去了打工的地方,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。

然后吃午饭,午休,下午的时间她独自闲逛,被路边的店主叫进去喝茶聊天,离开后遇到莫名其妙扑上来纠缠的青年人,好在有好心人帮她解了围,并且送了她作为安抚的礼物。

总而言之她人缘好到离谱,“然后我就来看望你和森医生了。”

太宰治听她念完这一长串,表情逐渐凝固了,鸢色的清亮眼睛里写满了控诉。

雾夕回以他无辜而坦荡的眼神。

见她一副你不明说我就听不懂的样子,太宰治哼了一声,道:“谢谢你这么忙了,还愿意抽时间看我。”

雾夕道:“不用谢,应该的,对我来说,你是个很特别的家伙。”

听到这话,他不免有些在意,“哦,哪里特别?”

“那天你不是向我求救吗,但其实你是自己爬上来的,我有种感觉,好像搭把手帮你一把,并不能算是结束。”

太宰治低低笑出声来,道:“被看出来了呀,我好像、的确希望有人来救救我。”

他从不说这样的话,真说出口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,不如说,倒有种自暴自弃的快感。

“我大约是个无可救药,糟糕到不行的家伙,明明没谁能救我,应该也不需要,可又忍不住想,要是存在那种人就好了。”

他仔细地观察着雾夕的神色,看她脸上露出困惑,震撼和动容,不由觉得自己的表演——表现还算不错。

是的,他只是打算趁势装装可怜,额外得博得同情。

而不是打算把自己那糟糕到不行,一团乱麻的想法暴露给她看,吓得她拔腿就跑,这种程度就刚刚好。

“你,遇到了很不好的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