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九月,她又开始忙得昏天黑地了。
整个假期都在陪着黄瑶散心,尽管她的小姐妹再三表示“没关系我很坚强的”,但她不忍心让黄瑶也成为一座孤岛。
而开学有分班测验,关系到未来三年具体的课业方向,是以她抓紧最后的时间备考,同时还要兼职家教,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转。
唐小虎没拦着。他知道她最擅长困境求生,压力越大越是勇敢;也知道自己的钱来路存疑,她花着心里会有愧疚。
他隐隐有一种预感:蝴蝶就要从他指缝里飞走了。但他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留住她。
得失心使他的纠缠变得更迫切也更凶狠,常常不知节制地整夜索求。她精疲力竭,又无法拒绝,只能挂在他的脖子上,破碎地小声暗示自己难以招架。
“你,嗯……最近怎么,这么、这么喜欢我呀?”
何止。唐小虎很深地与她接吻,几乎想把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。
冲完澡回来,她已经陷在被子里睡过去了,眼尾潮红还未散尽。唐小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,抽出里边材料简单看了两眼,轻轻拍醒了她。
“这边,签你的名字。”他说。
迷蒙间手里被塞进一支笔。她坐起身,半阖着眼睛签了字,精神摇摇欲坠。薄被随动作从肩头滑落,干净柔和的肌体被暖灯照着,使她看上去像油画里蚌壳诞生的神女一样圣洁。
写完她又要睡觉。唐小虎一手截住她要倒下的趋势,不由得询问:“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吗?”
有什么可问的?你又不会害我——她以眼神这样回复,却还是很给面子地表达了疑惑。
“给你办份保险。前一阵子怪事挺多的,也算有个保障。”他解释完,看见她懵懵懂懂的眼神,又追了一句,“我也办了,受益人是你。”
好像唯恐她心里不平衡似的。
她温吞地笑,点点头,“那应该给哥也弄一个。”
“哥”指的是唐小龙。
她十分自然,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。唐小虎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差点把纸张弄皱,连忙匆匆地应和一声,转身去把材料收好。
再回来的时候,她又睡熟了。
唐小虎关掉夜灯,缓慢地躺到她身边。黑暗中,她沐浴乳的香气闻起来像饱满沁甜的柑橘,他向身边伸开手臂,女孩就很自觉地凑近过来,仿佛这个怀抱天生就是为了让她依偎而存在般的契合。
他唇角下弯,放任自己陷入梦境,心却难以安宁。
尽管在境况动荡之后,唐小虎已经一再地想降低存在感,但有些事情单靠被忽略是难以躲避的。
陈书婷不仅是高启强的妻子,更是他的副手,掌握着自己的产业链。失去她,高启强与断腕无异。
女性身份有时自带着掩饰色彩,尤其是在这种更多男人混迹的场合上,高启强一直希望找到一个同样善于掩饰自己女人来打下手,要紧的是能够信任。
妹妹不行,她一定要是清白的;黄瑶也不行,她的才华更适合被留在集团。
他说:“小虎,让你女朋友接你大嫂的班,你看怎么样?”
那一霎时,由头到脚,唐小虎整个人都冷透了。
两秒的窒息后,他克制着牙齿打颤的本能反应,尽量冷静地回答:“强哥,她不合适。”
“我觉得,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首先,是你的人,我就放心,先前出了挺多事,我看她,胆子是小了点,不过有魄力,可以锻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