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齐云的笔记做得仔细,祝淮惜也惦记着这是别人的东西,不敢把字写得太乱。
速度也就跟着慢了点。
十几分钟才抄完一页。
又开始后悔自己接下来了这个苦差事。
转念一想,今天要不是她抄,就得是宋齐云自己回家抄。
那还不如让她来抄。
那么一个斯文安静的人,坐在书桌前面一边抄一边想着今天书被撕了的事。
没准还得掉两滴眼泪,想想就有够可怜的。
舒了口气,祝淮惜又开心了起来。
就当是她今天又拯救了一个伤心人好了。
脑海里面忘不了的是时羡今天那张扬放肆样儿。
看来之前的几次碰面,他对她的针对倒还算是收敛。
头越来越沉重,直到挨到桌面,她右手还撑着写下一个公式。
“呦。”
欠揍的声音总是那么熟悉。
掀了掀眼皮,正看见时羡站在敞开的后门,正对着她站着。
身体斜斜的靠着墙,懒散的要命。
祝淮惜已经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,只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。
继续写着下一个公式。
“还没走?”
祝淮惜咬了咬牙,没应。
这话问的,好像俩人多熟一样。
而且,毫不夸张的说。
她现在可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。
时羡见她没搭理,反倒来了兴致,抬腿迈进教室,手撑在她面前桌子上,弯了弯腰。
看清祝淮惜在写什么,时羡一下子皱起了眉头。
话有些酸,“这么心疼人啊?难不成是怕他哭?”
祝淮惜冷笑一声,“你是真看不出来?”
她慢慢坐直身子,直视着时羡,“我这擦得可是你的屁股。”
“……”
时羡脸色变了下,祝淮惜总算找到了点呛到他的满足感。
下一个笔划还没落下,手里的笔和书已经一起被人抢走。
“你干什么?”
时羡把书包丢在旁边的空桌上,拉着凳子在祝淮惜右侧坐下。
嘴角抽了抽,阴阳怪气的回应祝淮惜刚才的话。
“受过一点教育。”
“会自己擦屁股。”
“……”
时羡坐的不算规矩,长腿都伸到桌子外面,微微侧着身子。
他绷着唇线,看不出此刻的心情。
许是觉得她麻烦,这点事还要那么坚持。
祝淮惜对着他的方向趴下,看着他笔尖挨在纸上。
好意提醒了句,“你写认真点,字太乱人家都看不清。”
时羡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,祝淮惜甚至可以听见他把牙咬得嘎吱响。
可她实在不明白,如此善意的提醒居然能惹得他那样生气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余光瞄着她,到底应了一声,语气带着十足的不耐。
祝淮惜忽然来了劲,“做错事情了本来就要承担责任。”
“而且你欺负我就算了,干嘛欺负那么乖的?”
时羡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偏头。
两人的视线交缠。
一个深沉的不知道带着多少深意,另一个懵懂无辜,还有点想要拍桌子起来质问的冲动。
祝淮惜的头发松松散散的束着,碎发随着风扬起,露出她光洁的额头。
一缕一缕的风从窗外吹进来,咻的一下穿过后门过了个堂。
祝淮惜刚要起身,肩膀忽然被温热的手掌压了下。
时羡倾着身子凑过来,抵了下差点砸在门框的门。
一阵风带过的时间不过三五秒钟,带着门敞开又合上,撩起祝淮惜心底的星星火苗,燃了又暗。
稍稍仰起头,少年脸部轮廓分明。
细长的脖颈白的近乎发光,皮肤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,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。
心跳骤然停了下,又以比之前快上好多的速度继续跳动。
紧张莫名瞬间就在浑身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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