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抽签的签桶里插满了竹签,很细,像串串店里串串串的那种,如果抽出来上面什么都没有,便是没抽中;若是抽出来有红色油漆,那便是抽中了。
那些没抽中的如释重负,有的一家人都没抽中,欢天喜地地走了,还说要回家庆祝。
万穗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,心中更不是滋味。
“啊!”忽然一声尖叫响起,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哭腔,“不要啊!我儿子才十六岁呀,军爷,求求您,开开恩,我愿意代替我儿子去!”
“抽中了!有人抽中了!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,与那哭泣的母亲形成了惨烈的反差。
“太好了,今年我们不用死了。”
“又活了一年,呜呜呜,苍天有眼。”
“我终于可以给我儿子娶媳妇了,那些钱本来是筹备着买个白鸭的。”
“唉,还是留着吧,要是明年抽中了呢?”
“呸呸呸,乌鸦嘴!”
有人抽中,便不需要排队了,后面的人渐渐散去,但还有不少人留下来看热闹。
“你这贼妇人,还不快滚,再敢生事,老子砍了你的脑袋!”
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拉着自己年轻的儿子跪在地上哭求那个管理抽签的藤甲兵军官:“军爷,我家男人几年前跟着商人老爷跑商,死在了邪祟手里,失去了一个顶梁柱,我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孩子拉扯大,能够去当力巴养家了,他弟妹还小,要是他没了,我们一家都没有指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