邺城外,秦军大营。
黄权看着摊放在案几上的数封密信,眉头微微锁起,心下认真的沉思了起来。
这数封密信,来自今夜从邺城内突出的轻骑身上,每位轻骑身上都携带着密信,上面的文字一致,只是信中内容进行了加密,黄权一时间难解其中的意思。
斟酌思虑良久,黄权摇了摇头,他起身向正在往帐内踏入的马超问道:“可曾交待什么?”黄权所指交代的对象,是被生擒的邺城轻骑,方才马超请命拷问,现下回来复命。
但毛遂自荐拷问邺城轻骑的马超,对于黄权的问话他只是摇了摇头,略带叹息的回道:“这伙轻骑只说他们受了严令,将手中的书信交到袁尚的手里,至于书信内容却是一概不知。”
“某严加拷打,这些轻骑还是吐露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,承受不住下有人扯起了谎话,驴头不对马嘴的,某以为这些轻骑应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单纯作为信使传递信件而已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黄权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,他本想着即便破解不了密信,也可从这些轻骑身上得知一二有用消息,可现在看来,邺城中主事的田丰,确乎有一二手段。
“今夜从邺城中突出的轻骑,可有冲出去的。”黄权问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,他四散秦军精骑,只为隔绝邺城内的田丰和正在赶赴来的袁尚之间的联系,如果有邺城轻骑突围而出,则田丰和袁尚通上消息,达成不为人知的共谋,他就容易陷入被动。
马超神色略显沉重,他点了点头道:“有冲去的……非是底下的儿郎不努力,而是邺城内今夜一股脑放出了数十名轻骑,儿郎们奔走拦截,却是力有不逮。”
应声的后面,马超为麾下凉州轻骑放走邺城信使一事,说项了一两句。
这里黄权却是没有责怪的意思,在得知邺城今夜出奔的轻骑人数后,他知道就算凉州轻骑再怎么努力扫荡,可深夜晦暗,视野受阻,有遗漏是自然的事情。
“以孟起你的看法,这些信件可能载有什么内容?”一人智短,两人智长,黄权向马超问询了一句。
马超打量了一二密文书写的书信,在没有密码本的情况下,他却是难以破译书信的内容,只能凭直觉揣测了一句道:“以超之见,这封书信,多半是田丰发往袁尚,同袁尚约定时间,内外夹击我军的文字。”
“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黄权点了点头,他笑了笑:“今者田丰、逢纪居于城内,袁尚、张郃正在赶赴来的路上,一内一外,正是行内外夹击之策的良机。”
“就是这封书信均是密文,难以定论田丰同袁尚约定的时间,以及合击时城内城外遥相呼应的号令。”
“当不会是白昼,大抵是入夜后,以免为我军侦知。”马超琢磨了一二,他给出看法:“若是深夜,就是举火为号,不然深夜打起旗号,却是瞧不太清。”
“至于具体的日期,某想可以通过远放斥候,侦知袁尚抵达的大概时间,那几日让军士夜中手中握着刀戈,和衣而睡,以应对可能的情况。”
“嗯,这般行事最为稳妥。”黄权认同的点了点头。
接下来数日,邺城内田丰每日夜中向东眺望,希望能看到约定的记号出现,同时邺城内文丑所部士卒,夜中甲胄穿戴整齐,刀戈放在近侧,只等田丰一声号令拨下。
城外,黄权和甘宁、马超、张任商议后,加强了隔绝邺城内外的举措,通过拒马、鹿呰,加上四方的游骑斥候,彻底断绝了邺城同外间消息沟通往来。
也即是在这种情况下,收到田丰书信后的袁尚,本想着再和田丰沟通一二,遣送主簿李孚先行一步,寻觅机会进入邺城,但由于秦军加强了守御,李孚却是不得穿过秦军的包围,进入邺城之内。
“主簿,秦军把守森严,凡事都要口令先行,这邺城却是不太好进。”陪同在李孚身边的侍从,向李孚抱怨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