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时,骆镖头提着大刀,向他走来。孙长老便知道怕了,忙道:
“骆总镖头,有话好说。你杀了我,便彻底得罪了苍狼宗,你想好了。”
见骆镖头一脸杀气,孙长老右手暗扣狼毒镖,便想偷袭,却被墨画一记火球,又废了右臂。
骆镖头已经走近孙长老,大刀高举,在孙长老骇然的目光中,砍掉了他的头颅。
孙长老就此毙命。
骆镖头转身对镖局的弟子道:
“你们过来,一人捅一刀。”
镖局的弟子们面露迟疑,但念及苍狼宗的跋扈,以及适才所受的屈辱,纷纷拔刀,冲着孙长老便砍。
之后一众镖师,又将其他几个苍狼宗弟子砍死了。
至此,苍狼宗这两个长老,加数个炼气巅峰弟子,彻底“团灭”了。
尸体横在地上,血迹浸在泥里。
骆镖头看着这一切,神情怅然,既含着饱受欺压而奋起反抗的快意,又有杀人之后的心惊和畏惧,更有对将来的迷茫和恐惧。
骆镖头叹了口气,对墨画拱手道:
“公子,我们只能送您到这了,苍狼城我们回不去了,自此浪迹天涯,后会有期。”
墨画有些惊讶,“你们不回苍狼城了?”
骆镖头神情复杂。
这位墨公子,看着单纯,但偏偏行事果决狠辣。
虽然行事果决狠辣,但说起话来,又透着一股清澈的……单纯……
“我们杀了苍狼宗的人,回城就是自投罗网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骆镖头道。
这件事即便报给道廷司,也是他们的罪责。
更何况,道廷司本就管不了苍狼宗。
墨画点头,又问,“那你在苍狼宗的家业呢?”
骆镖头心痛,但又无可奈何,“丢了吧,人在,家业就在,换个地方,再慢慢打拼吧……”
墨画点头,这位骆镖头,倒的确是个明白人,品行也不错。
墨画便道:“没事,你们回城吧。家业丢了,也怪可惜的,真要白手起家,谈何容易。”
骆镖头颇有些幽怨地看着墨画,又重复了一遍:
“我们杀了苍狼宗的人……”
墨画摆手,“你不说,我不说,就没人知道,更何况……”
墨画一脸笃定,“没人知道是我们杀的,那我们就是没杀!”
骆镖头震惊了。
这位小兄弟,是怎么把这种离谱的逻辑,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?!
不过,骆镖头细细想了下,觉得这个好像……也是这么个道理?
“可是……”英娘迟疑,“我们留了这么多线索……”
“无妨,”墨画自信道,“‘毁尸灭迹’就好了……”
这种事,他很熟。
墨画丢了几个火球,简单将所有尸体,都“火化”了一遍。
然后,布下阵法,将周遭的泥土,全都化作流沙,掩埋了血迹和焦痕。
并将整片小山坡,全部融掉了,人为造成“滑坡”,推到了悬崖下。
就这样,一切都随风沙散去。
罪证因果也埋葬于山底。
骆镖头一众修士,无不瞠目结舌,人都给看傻了。
他们也没想到,这世上竟还有人,是这样用火球术和阵法的……
火球焚尸,阵法埋尸。
骆镖头以一种“敬畏”且“畏惧”的目光,看着墨画,小声问道:
“公子,冒昧问一句,您之前是……做什么的……”
为什么毁尸灭迹的事,做得这么熟练啊?
墨画张口便道:“也没什么,我有一位姓‘顾’的叔叔,在道廷司任职,我的这些手段,都是跟他学的。”
“道廷司……”
骆镖头恍然。
这是家学渊源,有正经传承在的。
而不是因为杀人成性,这才有了这种爱好和习惯的。
骆镖头松了口气。
墨画道:“你们随我一同进城,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,只要你们不透露风声,苍狼宗也查不到你们头上。”
骆镖头心下稍定,但还是有些顾虑。
他总觉得,前脚刚杀了苍狼宗的长老和弟子,后脚就大摇大摆进城,胆子实在是太大了。
墨画看出了骆镖头的心思,对他道:
“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。最危险的行为,往往也意味着最安全,只要心思够细,胆子够大,就没什么事,是不能做的。”
不知为何,骆镖头总觉得,无论什么离谱的话,只要从墨画嘴里说出来,总显得特别有道理。
他忍不住点了点头。
“而且,”墨画又安慰他道,“我跟你说了,我在苍狼宗有熟人,是他们盛情邀请我加入苍狼宗的。”
“这个熟人,地位很高,关系很硬。”
“你们跟我进城,对苍狼宗而言,也算是半个‘自己人’,他们怀疑不到你们头上。”
骆镖头这才放心,点头道:“好。”
但他们也没继续从西北门走,以免惹人怀疑。
而是在山间,又绕了一个圈,借山风洗去了身上的血气和戾气,平复了心情,这才假装没事人一样,一行人自北门,进了苍狼城。
到了城门口,还是有苍狼宗的弟子在排查。
车队被人拦住。
骆镖头正有些不安,墨画却已然换了一副嘴脸,昂着头,一脸倨傲,随手将一枚令牌,丢给了一个苍狼宗弟子。
那弟子还有些着恼,可一见了令牌,当即脸色大变,对墨画恭敬拱手道:
“不知是掌门的贵客,还望恕罪。”
此言一出,人群哗然,骆镖头也头皮一震。
掌门的……贵客?
这位墨公子的“熟人”,竟是苍狼宗的掌门。
是苍狼宗的掌门,亲自邀请这位墨公子,来苍狼宗任职?
这位墨公子,竟有这么大的来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