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秀点了点头,深以为然。
之后司徒家族一行人,便离开了韶山城,甚至为了不引人耳目,只轻装简行,马车都没乘。
可离了韶山城,他们才意识到,不是韶山城乱,而是整个州界,乃至大部分离州,全都乱了。
一路上,到处是流民,匪修。
厮杀不断,尸体遍地。
绝大部分仙城,都爆发了或大或小的冲突。
有的仙城内,道廷司被推翻,掌司和典司被杀,反叛的修士将散修聚在一起,高呼“苍天已死,荒天当立”。
不少仙城,直接封闭城门,禁止一切修士进出。
风雨飘摇间,放眼所及,已然是一片“乱世”的前兆。
而大荒的蛮族大军,仍旧如洪流一般,自南及北,一路平推。
战火自大荒向离州,逐渐蔓延……
……
局势在一点点恶化。
荧惑现世,兵燹大灾。
这等征兆,道廷以及九州很多高层修士,都看在眼里。
但问题是,他们身居高位,只能看到“预兆”,却不知具体情况。
而大荒偏远,离州穷困,尤以二三品小州界居多,州界品阶低,相对封闭。
很多高等的传讯手段,根本用不上。
里面的消息传出来也很慢。
因此一时间,他们也都是鞭长莫及,只能尽量筹划,及早安排,但难免忧心忡忡。
……
乾学州界,太虚门。
长老居内。
荀老先生看着大荒和离州的舆图,眉头紧皱。
大体的安排,他已经吩咐下去了,但还有一件事,让他心中不安。
“荧惑坠于南,灾现大荒,而大荒与离州一体,墨画这孩子,老家就在离州,他不会受到波及吧……”
荀老先生还在担心墨画。
想了片刻后,他终究是不放心,决定算一算墨画,看看他的安危。
荀老先生牵引太虚天机罗盘,沟通太虚两仪锁。
罗盘一转,天机一颤,便是满眼红光,流火冲天,烈日灼灼。
而这天地之间,一道烽火如龙……
荀老先生当即按住了罗盘,不敢再算了。
他整个人都有些麻了。
过了好久好久,都没缓过劲来。
“应该……不至于……不会……不可能吧……”
“这孩子离开宗门,满打满算,都不到一年吧,就……”
荀老先生眉头直跳。
他之前还心疼,还惋惜,没把墨画留在太虚门。
现在他忽而有些庆幸,庆幸是把这孩子,给送出去了。
要不然,那太虚门……
荀老先生长长叹了口气,心中苦涩道:
“只盼这孩子,以后做出什么‘大事’时,别把我太虚门的名字到处宣扬就好……”
……
而此时,离州。
苍狼宗奢华的客房内。
墨画正盯着面前的“龙旗”发呆。
密室已经被他炸掉了。
万妖龙纹都被他抹去了。
祭坛也被彻底毁去了。
在龙旗点亮的同时,墨画就知道,自己又干了个“大事”。
所以几乎一瞬间,他便动了“毁尸灭迹”的心思,将整个密室,都给炸成灰,然后把灰也给扬了,在物质层面,彻底断了这个因果。
唯一的问题,就是这面写着“苍天已死,荒天当立”的“龙旗”了。
墨画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若是毁了,可能会亵渎大荒的“宝物”,触动大荒的因果,引起大荒的仇视。
若是留着,那自己等同于是把“反旗”,带在了身上。
而这面龙旗,甚至还有可能,是吹响大荒“造反”号角的第一面“反旗”,“意义”重大。
自己,也将是道廷的“天字第一号反贼”。
墨画现在就是后悔。
非常后悔。
因果这玩意,也太坑人了。
他都没想到,自己只是根据蛛丝马迹,去窥视一个因果,结果窥着窥着,就把大荒造反的旗子,给点亮了?
你大荒造反的旗子,是这么好点的么?
墨画心中无语。
大荒也都是些“饭桶”,做事竟然如此马虎,“造反”这么大的事,也不知道藏得深一点?
他们但凡藏得再深一点,这个倒霉的因果,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。
自己也就不会,莫名其妙地成为道廷的“头号逆贼”了。
墨画越想越气,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。
他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,将荒天龙旗,收进了纳子戒。
“点都点了,这旗子留就留着吧……”
反正师父给自己的这枚纳子戒,本身就是一个宝物,有“隔绝因果”的能力,应该也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。
“只要我不说,应该就没人知道,我是个‘反贼’……”
墨画点了点头,转念又忍不住在心中嘀咕:
“话说回来……师父他当年,是不是算到,我会闯很多大祸,所以才把这纳子戒送我的?”
师父不愧是师父……
墨画叹了口气,心中感慨。
事到如今,苍狼宗也没办法再停留了,必须尽早离开。
只是大荒叛乱,战火蔓延,接下来的路,恐怕就没那么好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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