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洛特坐在羊毛毯上,用手扇着风,眼中闪着对李漓的信任,忍不住轻声道:“摄政大人,你总是这样,总能料到别人想不到的事。”她的声音清脆,带着少女的崇拜,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,贴在额头。
蓓赫纳兹皱眉,低声道:“可若今日不参战,戈尔贝格和雷蒙德会不会怪罪?戈尔贝格毕竟是你的岳母。”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顾虑,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李漓淡淡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:“我不去参战,他们肯定会不高兴,但眼下我有比跟着他们去凑热闹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。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,心中对李漓的信任又多了几分。
就在此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破远处的杀声,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。一名年轻军官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,铠甲上沾满风沙,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惫。他的锁子甲在烈日下闪着冷光,腰间的长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,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,滴在沙地上。他单膝跪地,低头道:“摄政大人!我以为您不在人世了,我们这才离开安托利亚,请您饶恕!”他的声音急切,试图盖过远处的战鼓与箭矢的尖啸,正是加斯帕。
李漓快步上前,俯身扶起加斯帕,沉声道:“加斯帕,起来吧。过去的事,也不能全怪你们,今天不说过去的事了!”他的目光坚定,带着一丝宽慰,仿佛能平息加斯帕内心的不安。他拍了拍加斯帕的肩膀,继续道:“过几天,跟我一起进城营救的事,还要拜托你们多多努力。”汗水从他的鬓角滑落,却未动摇他的神情。
加斯帕站起身,眼中燃起熊熊斗志,郑重道:“摄政大人,您放心!我们会全力以赴,营救公主,本就是我份内的事!”他的声音铿锵有力,带着一股誓死的决心,胸膛因激动而微微起伏。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滴在沙地上,橄榄树的阴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
李漓点了点头,目光深邃:“好,我信你。回去准备吧,这几天不必去参加攻城,只需等到星期五破城后,你带着队伍随我入城找人就是了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加斯帕行了一礼,转身离去,步伐坚定,显然他对李漓的决定从不怀疑。
橄榄树下恢复了短暂的寂静,远处的杀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,战鼓的轰鸣震得沙地微微颤抖。蓓赫纳兹忍不住问道:“艾赛德,你为何如此确信星期五就能破城?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,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巾,滴落在肩头。萧书韵也看向李漓,眼中多了几分好奇,手中攥着亚麻手帕,轻轻擦拭颈间的汗水,动作中透着一丝不安。
“好了,都忙自己的事去吧。此刻,我该画一张改良云梯的图稿了。观音奴,给我准备笔和纸。”李漓并未直接回应她们的疑问,他的眼神深邃,仿佛穿越了时间,藏着无人知晓的秘密。他微微眯起眼睛,目光扫过远处的战场,投石机的轰鸣与云梯的摇晃映入眼帘。他心中暗忖:攻城的关键在于云梯的稳固,雷蒙德的器械虽多,却多有瑕疵,若能改良,或许能加速破城,救出贝尔特鲁德。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己,仿佛命运早已注定,要他在此刻为历史推开一扇门。
远处的杀声愈发激烈,巨石的轰鸣、箭矢的尖啸、士兵的怒吼如海浪般席卷而来,震得橄榄树的枝叶微微颤动。阳光炙烤着大地,投下斑驳的阴影,似在为这群人遮挡着夏日的酷热与未知的命运。橄榄树下,李漓的炭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,改良云梯的设计逐渐成形,仿佛是他对命运的回应。
黄昏时分,耶路撒冷城外的荒野已经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,热浪渐渐退去,空气中却仍弥漫着尘土、血腥与焦炭的刺鼻气味。雷蒙德十字军营地沉浸在一片疲惫的寂静中,远处的杀声已停息,一天的攻城战以无功而返告终。战场上,断裂的箭矢、破碎的盾牌与烧焦的云梯残骸散落一地,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营地,盔甲上沾满尘土与血迹,脸上满是挫败与疲惫。战马低鸣,伤兵的呻吟与铁匠敲打武器的叮当声交织,号角的余音在暮色中渐渐消散。耶路撒冷城墙屹立在远方,高耸的箭垛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,宛若嘲笑着十字军的徒劳。雷蒙德的军队最终未能越过城墙,只得在黄昏前撤回。
营地边缘,李漓倚靠着橄榄树的树干,他的面容沉稳,目光深邃,仿佛能穿透暮色的沉重,洞悉一切。他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,上面是他白天绘制的改良云梯图稿,线条流畅而精准。
一名戈尔贝格的传令兵穿过营地的暮色,步伐急促地来到橄榄树下,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男爵大人!女公爵请您即刻前往大帐议事!”
李漓点了点头,收起羊皮纸,起身拍了拍袍上的尘土,带着蓓赫纳兹向营地中央的大帐走去。大帐四周的帷幕已被卷起,露出帐内的昏暗光景。长桌上油灯摇曳,投下长长的影子,空气中弥漫着汗水、皮革与葡萄酒的酸涩气味。军事会议刚刚结束,军官们正三三两两地散去,盔甲的碰撞声在暮色中渐行渐远。雷蒙德坐在一张木椅上,银灰色铠甲上沾满尘土与血迹,胸膛剧烈起伏,喘着粗气,额头渗出汗珠,眼中满是疲惫与挫败。戈尔贝格站在一旁,暗紫色长袍的镶金衣摆微微颤动,脸上带着冷峻与愤怒,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。吉尔特倚靠着木桌,鬓角的白发在灯火下更显苍老,眼中满是无奈与焦急。桌上散落着羊皮地图与破碎的羽毛笔,地图上耶路撒冷城墙的轮廓被炭笔勾勒得凌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