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苏音闻声看向了宋茂，含笑道：“你拦了？”

“试着……拦了一下下？毕竟那是无极神殿的人，我们总不好得罪得太狠了，而且他们只是进来打听，也没做什么事。”宋茂越说越心虚。

“炎一。”云苏音喊了一声，青衣少年无声地出现在身后，云苏音取了桌上的西瓜，丢给了炎一，“奖赏你的。”

炎一抱住半个瓜，一动不动，半晌，才小心地用食指指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。

云苏音看出他心思，道：“带回去吧，既然给你了，想分给谁吃就分给谁。”

炎一躬身退开，眨眼消失在原地。

“宋茂，”云苏音突然叫了一声。

宋茂紧张地咽了咽唾沫，张口已是改了称呼，“主人……”

云苏音偏头望他。

宋茂哪儿还敢站着，赶紧蹲下来。

此时的他已经隐约知道自己做错了。

云苏音淡声说：“我没有要求你别的，但有一点，不管是谁，但凡有任何人敢骚扰潇湘苑里的人，立杀不赦。”

最后四字，云苏音一字一顿，叫宋茂听了个真切，他心头一寒，赶紧低头道：“遵命，主人。”

云苏音淡声道，“没有下次。”

宋茂头埋得更低，“是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云苏音冷眼目送宋茂离开，轩辕信倚在廊下，笑道：“不过是在林子捡的一个玩具，你何必在意，不能用了，丢了就是。”

云苏音神色淡淡，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宋茂时，这个人不过是一具快死了的干尸。

可即便在死亡的威胁下，他也没有放弃为队长跟队友求一线生机，就冲这份对伙伴不离不弃的情谊跟勇气，云苏音才愿意带他。

但再有下次，云苏音也会立刻舍弃。

她不需要一个替她自作主张的下人。

云苏音起身背着手，往潇湘苑去了，站在院子门口，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凉亭里专心致志雕刻人像的男人。

他头发灰白，只用木簪挽着，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。

眼角眉梢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，明明拥有能够驻颜的高强修为，可他始终没有想过保持年轻。

反而纵容自己，变得越来越苍老。

像一朵花一样，慢慢凋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