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克转回视线,双腿仍旧站得笔直,“本官只跪大清皇帝陛下!”
“你...大胆!”骆养性说罢,就要伸腿将其踹倒,朱由检抬手制止了他的行为。
“罢,不跪便不跪!”朱由检看向车克,“你们建奴到了赫图阿拉,怎么还不甘心?要联合蒙古草原对付我大明?”
“蒙古草原各部本就已是臣服我大清,是为藩属,怎么就是联合?此前寒灾严重,我朝陛下仁慈,这才命本官送些粮草前去,好助他们度过难关!”车克说道。
“据朕所知,东土默特部人口也不少,你们送的那一车粮食,够他们吃几日?这点仁慈,怕是不够看啊!”朱由检笑了一声,殿中诸人闻言,脸上也带了几分不屑神情。
车克早已预料明国的态度,不为所动道:“我大清在此大难时刻,还能拿出粮食来救济各部,难道不是更为仁慈吗?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,‘吾虽箪瓢屡空,犹分醪与途人;彼有千钟之粟,仅遗秕于穷闾’。”
“内吝锱铢,外饰慷慨;谋众之力,实济己私,”范复粹上前一步,不屑说道:“说那么好听,还不是为了谋求蒙古各部的力量来助你们自个儿,真当别人都是傻子?”
“车克大人喜欢用咱们汉人的话来说,本官也回你一句,”倪元璐也看向车克道:“‘口称周急,手吝升斗;欲人倾囊,己藏九牛’,本官可不信,你们赫图阿拉的皇宫里,没有藏着美酒米粮,不过就是觉得蒙古各族不配,留着你们自己享用罢了!”
“哈哈哈,倪尚书说得好,本官也有一句,”郑三俊笑着走出,“‘以涓滴之施,邀千钧之誉;假仁义之名,收实利之效’,听得懂吗?本官给你解释一番,就是说啊,用微薄的施舍,博取巨大的名声,借仁义的外壳,获取真正的利益!”
车克犹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要论汉人这些话,他怎么能说得过这些人?
朱由检很满意这些臣子给自己找回了场面,笑着道:“诶,诸位都是饱学之士,再说下去就是欺负人了,车克啊,朕还听说,你们建奴的皇帝,换人了?”
“陛下消息倒是灵通,本官也不瞒陛下,我大清如今是多尔衮即皇帝位!”车克挺胸说道。
“朕还以为他死了,没想到还真是命大,”朱由检点了点头,“你回去同多尔衮说一声,若他能安分待在赫图阿拉便好,若他敢在对我大明领土有半分非分之想,朕也不会对他客气,小心连赫图阿拉,你们都待不下去!”
朱由检说到最后,语气已是严厉非常,车克不觉心生胆寒,双唇紧抿,可绑缚在身后握紧的双拳,却是暴露了他心中所想。
骆养性却在皇帝话中听出了不对来,怎么看,陛下是想把车克送回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