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恨他们吗?”
李煜摇头,抬手擦了眼角泪滴,“我不恨他们,我恨的是,他们还能往前看,而我...却只能活在梦里!”
“我也常做一个梦!”
赵德昭目光灼灼,“我总梦见自己被我三叔杀死,死在北伐的路上,死得冤屈窝囊,醒过来恨不得直接提刀将他砍了...”
说到这儿,赵德昭在李煜眼中看到了震惊,遂即笑着又道:“先生用梦折磨自己记,可我并没因为这个梦而恐惧退缩逃避,而是鞭策自己要比我三叔做得更好,你看如今,死的人是他!”
“殿下...”李煜从前也听闻大宋的晋王同豫王争斗得厉害,可眼下见殿下提起,却是轻飘飘得,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一般。
“做梦不可怕,可怕的是...连梦都不做了!”赵德昭说完,将茶盏摆在一旁,提了酒壶在琉璃杯中倒了一杯酒,“敬先生,愿先生今后多做些美梦!”
李煜接过酒盏,片刻后站起身来,恭敬长揖,“下官,多谢太子殿下!”
是啊,活在梦里有什么可怕的,可怕的事,连梦都做不了!
其余人的目光一直留意着两人,他们不知道太子同李煜在说什么,只见李煜神情变幻,时而惶恐,时而震惊,时而若有所思。
眼下,李煜同刚进殿时仿若不一样了,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,好似身上活人的气息多了些,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,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。
是殿下劝解的吗?
殿下,对他到底说了什么?
“二哥,你们在说什么?”赵德芳从神器局匆匆而来,还以为要晚到片刻,不想入殿时见官家还没来,而赵德昭同李煜坐在一起说话,便兴致勃勃地上前去。
“在说作词的事,”赵德昭看向赵德芳,“学问上你可该同重光先生好好请教才是!”
赵德芳“嘿嘿”笑了几声,而后朝李煜拱了拱手,“好,今后我也试着写写,不过定然是没有先生写得好的,二哥让我同你请教,待我闲了,定去寻先生!”
李煜受宠若惊,忙摆手称“不敢”,可赵德芳已经不在听了,他转头看了一圈道:“怎么官家还没到?不会又在陪安安舍不得走吧!”
自从安安入了宫后,官家当真是一有空闲就去陪孙子,他们这俩儿子都得靠边站!
正说完,就听一声唱喝,所有人立即站起声来,就见皇帝牵着安安走入了殿中。
“果然,我就说嘛!”赵德芳行礼时嘀咕了一句。
安安看见自己爹,抬手朝他挥了挥,赵德昭无奈摇了摇头,官家当真太过宠爱安安,如今连这宴会也都要带着。
“免礼,都坐吧!”赵匡胤让周井在自己座位旁摆上一张小桌,命人端来点心果子,而后才朝诸人道:“想必你们定都不知今日为何唤你们来,太子,你来说吧!”
赵匡胤说完,就把桌上一道樱桃煎端给安安,“吃这个,这个甜!”
赵德昭在心中轻叹一声,而后看向诸人说道:“孤在诸位入京后,也去吏部看过诸位生平,此次请诸位前来,是为一事,重修永济渠,以及淮南河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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