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等宫家主回答,便继续道,语气冰冷:“荣家之祸,终其究竟,是腐朽,是根子早已糜烂,才会一朝变天,您以为是阆九川无故挑事?不,真正的祸端,却是国师,也是他主导了一切悲剧的发生,他窃国自肥,戕害世家血脉,窃取气运,布局深远,骇人听闻……”
宫听澜缓缓将所知所经历的一一告知,没有半点隐瞒,藏书阁中,除了他清冷的声音,就只余宫家主越来越急促和沉重的呼吸声。
族中长老是他的眼他的耳,但也不是对世间事了如指掌,宫听澜也不可能贸然把国师的真面貌和所为告知众人,是以他们也不知道宫听澜到底在做什么,只觉得他近日行事乖张霸道,又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存在,这才告知了宫家主。
如今,宫家主才从儿子这里攫取了所有信息,惊得掐碎了手中玉符。
他没有怀疑宫听澜是为撬动玄族腐朽而故意编排国师,他宫家的继承人,绝非无知的废物!
“……钱杨李是我等所有世家的前车之鉴,父亲试想,当整个天下的气运都被他一人攫取,这世间会变成什么样?区区玄族宫家,在他眼中,又与蝼蚁何异,最终也不过是历史长河里一颗无声消失的尘埃罢了,又何来的流芳百世,传道于世!”
宫家主听到这里,正式色变。
国师乃国之柱石,修为深不可测,他攫取国运,甚至是世家气运,到底意欲何为?
“你当真没有危言耸听?传承不易,你是我宫家少主,所作所为,当以保全我宫家宗族为上。”
宫听澜笑了出来,笑声带了一丝讥诮和失望,道:“这就是玄族的腐朽已久的由来之一,便是因为你们都以所谓宗族利益为上,才使得玄族的道心道魂不再纯粹,也使得我辈中人,大部分人修为平平,因为尔等自欺已久,早已被世人高捧成高不可攀的所谓的人上人给腐蚀了道心!”
“放肆,这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?”宫家主十分不悦。
宫听澜并无畏色,一脸正气凛然:“家主,若只知苟全性命于乱世,罔顾苍生大义,那我宫家与那些汲汲营营的世俗家族有何区别,抑或在你眼中,我们宫家,和他们并无两样?我们玄学世家,是道宗出身,传承的不仅是功法秘术,而是道,更是一份守护人间正道,洞察天机维护苍生的责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