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要弄清楚安瑟现在的状况。
最重要的是,安瑟的神躯现在在哪?
虚空大君们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在腐蚀祂?
为什么连月神都无法净化这种腐蚀,只能竭尽全力的维持安瑟最后的光?
一切关于太阳神的信息对我而言简直是个黑洞。
不怕你笑话,我现在对于安瑟的所有理解都来自于牛头人们的创世神话,但可以从那神话中解读出的真相太少了。
我需要你这个亲身经历者告诉我更多。
作为交换,我不会吃掉你的心智、人格和意志,我会让你回归到你该有的状态并且尝试着挽救你。”
“挽救?”
萨拉塔斯在极端的痛苦中发出了狂笑。
她呵斥道:
“你所谓的‘挽救’就是把诞生于‘第一缕日蚀’之中的我带回光明的世界中?别讲这种愚蠢的笑话了,迪亚克姆。
我诞生于黑暗,我和你们不同!
如果其他纳鲁们都是安瑟对于光明的执着而生,那么我就代表着祂坠向黑暗的‘必然’。
你说我是逆子?
不!
在我看来,你们这些坚守光明的纳鲁们才是真正的‘逆子’!
你一意孤行的想要点燃太阳以此实现可悲的自我感动,那我问你,你有没有想过,坠入黑暗才是安瑟的真正渴望?”
“我想过,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,那不是祂的渴望。”
迪克语气平静的说:
“如果是安瑟希望坠入黑暗,那么穆莎就不会一直保护祂,祂们是‘大地母亲’创造出的兄妹,你觉得我会相信艾露恩女士数万年的坚守,还是相信你的一面之词?
你都沦落到这份上了,还在试图蛊惑我?
真是个合格的‘虚空先驱’啊。”
“呵,你最好一直这么理智。”
萨拉塔斯更虚弱了。
但既然话匣子都打开了,也没有必要再维持沉默的对抗,如果迪亚克姆真的希望获取一些“真相”,那么萨拉塔斯也不介意向他展示那些黑暗的过去。
在警戒者的倾听中,自称诞生于“第一缕日蚀”的萨拉塔斯开口说:
“我诞生于‘遥远’的时光中,那是你无法想象的过去,在六原力诞生之前,在宇宙的衍化开端之前,在光暗大定序之前唔,你看起来很惊讶,为什么呢?
难道你不知道,安瑟和穆莎是这片星海中最古老的神祇吗?
和祂们相比,其他次级神或者真神根本没资格使用‘神’这个尊号。
你刚才还说了‘大地母亲’,真是个愚蠢的形容!
安瑟和穆莎的创造者是远超你想象的存在,祂们不被一切规则束缚,一切规则出于祂们之手。
原力,以及你现在所知的一切宇宙规则,星魂,还有六大界域。
我没有关于祂们的记忆,甚至安瑟的记忆中关于祂们的描述都很少,我只知道祂们有个自我称呼,叫”
“初诞者?”
迪亚克姆用非常古怪的词汇说出了这个名字。
那是来自暗影国度的特殊名词,非常拗口,但却让萨拉塔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随后她惊呼道:
“你知道?你怎么会知道?你不该知道!”
“只能说,我知道的比你想的更多一些,我甚至知道初诞者不止一人,祂们第一个创造的国度是死亡的疆域,祂们在那里留下了名为‘天命’的痕迹。”
迪亚克姆耸了耸肩,说:
“所以,接下来的描述里请不要随便添加虚假信息,说吧,继续说关于安瑟的事。”
“哼。”
萨拉塔斯忍受着被吞噬的痛苦发出了鼻音,她的语气明显慎重了一些,说:
“安瑟和穆莎被创造出来是有原因的,初诞者们因为如何规划万物演变产生了冲突,但祂们不能随意对抗,那会引发很恐怖的结果。
因此祂们采取了折中方案,将自我对万物演变的渴望一起投入到了原初之地。
古老的战争就那么开始了。
安瑟将其称之为‘日月之战’,祂和穆莎各自代表着‘光’与‘生命’,祂们的敌人也有同样的象征。
那是一场可怕的‘永恒战争’。
光暗大定序是那场战争的结果,六原力的衍生、对抗与平衡则是那场战争的回响与延续,安瑟与穆莎战胜了祂们的敌人,可以说,如今你眼见的一切都与祂们的胜利息息相关。
然而,胜利是有代价的。
穆莎化作了如今的‘艾露恩’,而安瑟被那些黑暗之敌重伤侵蚀。
祂们失败了,但祂们不甘心失败,将安瑟拖入黑暗就是它们最后的致命一击。
迪亚克姆,安瑟已经‘死’了!
你所见的那一轮日蚀不过是祂走向死亡的过程,而‘日蚀时代’则是安瑟死亡后会对这片星海与六大界域施加的最终影响。
那是‘万物演变’的一环。”
萨拉塔斯用一种愤怒且无奈又痛苦的声音咆哮道:
“虚空大君们侵蚀安瑟?可笑!它们哪来的能力侵蚀那古老的神?
这就像是一群蚂蚁聚在一起商量着杀死大象一样。
它们聚在一起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,不过是借虚空的权能加速安瑟的死亡,借助熄灭的光带来的黑暗扩张虚空的威能,就像是一群食腐鸟聚在陨落的伟大附近渴望着分一块血肉。
这就和你想要点燃太阳一样滑稽。
太阳已经熄灭了,你又该如何点燃它?
你不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