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这场战争的损失,户部经历司汇报的结果是被建奴掳走人畜三十万。
不过依据毛文龙战报所言,则被建奴掳至大凌河一带的百姓有十一二万,他们解救了五万余,溺毙或死于乱军之中的有四五千人,关于牲畜数量他并未提及。
按照规矩,军队缴获要与朝廷三七分成,军队拿七成。当然,分赃什么的太难听了,搞得堂堂帝国跟个社团似的,标准的说法应该叫让军队留取自用。
监军太监曹化淳回来了,从白面晒成了黑脸,人好像都清瘦了不少。要知道他原本只不过是御厨头头罢了,哪有厨子不偷吃呢?!
曹化淳告状,说毛文龙他们几个跟建奴谈判不带他,私自瓜分了战利品,没有等待朝廷的命令。朱由检安慰了曹化淳几句,把他给糊弄过去了,并不打算在这时候找毛文龙的麻烦。
打赢了什么都好说,大家庆祝就好了,没必要让手下将士不痛快;打输了那就更不能批评了,本来就没什么信心,要是再骂一顿,哪能还有斗志呢?所以别看这些军头一个个都是猛男,其实得像孩子一样哄着。
朱由检跟祖大寿说:“京师有糖吃,速来!”
大凌河阻击战之后,毛文龙、满桂、祖大寿三人原本各回各家了的,如今却又聚到了一块儿,同行的还有老经略袁可立。
祖大寿望着山海关内城门门洞,只觉得有些腿软,原本只落后于袁可立半个身位的他,渐渐地坠到了队伍的身后,就连他胯下的战马都对他投之以疑惑的眼神。等到袁可立都已经出关了,祖大寿还在关门内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出来。
袁可立几人勒马,扭头回望,只见一门之隔,祖大寿单人单骑孤零零立在门内,倒显出了几分可怜。满桂还是损,嘎嘎嘎幸灾乐祸地笑,笑过之后他对着祖大寿招了招手,说道:“走啊,你杵着干啥呢?!”
祖大寿就笑不出来了,甚至连被人取笑的怒火都生不起来。他没有理会,而是对着袁可立说道:“袁经略,你要相信我啊,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!”
袁可立看着祖大寿这般作态,倒是颇有些哭笑不得,但对于祖大寿干的破事他是有所耳闻。他捋了捋胡子,装傻充愣道:“祖总兵,你这话老夫听不太懂啊,此言何意?!”
“末将,末将怕这是鸿门宴啊!”祖大寿却是哭丧着脸说道。
“陛下向来宽仁,你便是有错,功过相抵,想必也不会担太大的干系。若是真到了那一步,本官也会为你周旋一二的。”袁可立不咸不淡安慰道。
祖大寿听完这话更想哭了,但哭也没用,他还要挤出笑脸说道:“那末将便先谢过经略相公了。”
满桂忍得好辛苦,他又不能直接插话,等袁可立说话,他才得以张嘴。
他大声嘲讽道:“祖大寿,你还真是不要脸,还鸿门宴,你也配自比汉高祖?!陛下若要杀你,还需要鸿门宴?!只命一钦差携三五标兵,手持尚方宝剑诵读圣旨,便可将你当场拿下,斩首示众,何必大费周折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