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仄的屋子里,不见天日,楼道的白炽灯光溜进半开的门缝。
房间里一半阴影,一半被稀释后的浅淡光晕笼罩。
三面无窗的灰墙,家具只有孤零零的金属单人床。
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,四肢呈大字张开,分别被铐在两头的围栏上。
矮斜的光影在女人膝盖处直线隔开,打在红紫结痂的脚腕上,和泛着冷意的银色脚铐形成鲜明对比。
伤痕层叠,昭示着身体的主人经过长久且激烈的挣扎。
神幽幽一言不发,喉咙发紧,踉跄着退后半步。
人这样...和屠宰场待宰的牲畜有什么区别。
床上的人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任何反应,离的远看不清女人的表情。
但神幽幽猜测人是活着的,因为她鼻尖萦绕的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定了下心神,抬脚迈进,刚进去就发现屋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。
待神幽幽走近床头,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后,看见女人双眸紧闭,头发居然也被剃光。
食指微弯,抖着凑到女人鼻尖下。
好半晌,气息微弱但有,她很是松了口气。
计划全部推倒,神幽幽垂眉敛目,陷入沉思。
对外界,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,其实她明白,世界上有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。
但从没想过自己会离这些事情如此之近,丑陋和恶就这样赤裸裸撕开在她眼前。
刚才他们的话说的很明白,一会儿还有手术、明天还有手术
那是一条条荡在悬崖边的人命,十万火急,不容耽搁。
神幽幽后悔了,埋怨系统:
“你就是实话告诉我,我虽然会害怕,但不会退缩,昨天就会来的。”
毒品怎么了?
A不卖,瘾君子可以从B处买。
毒贩今天卖不出去,明天可以卖,晚一两天也不会过期。
可从人身上摘器官就不一样了,手术刀下的人,生命权是平等的。
生命只有一次,不可逆转。
神幽幽不知道床上的人是昏迷,还是绝望、麻木。
她转身合上门,趁着楼道没人,迈着大步,一一拧开门查探。
全部是和第一间房子同样的冰冷构造,唯一的区别是床上的人。
有男有女,有年轻的,也有十几岁的孩子。
最后几间屋子空着没住人。
床上的人对无端打开的房门统一没有反应,像是被人关闭了五感。
没时间能耽搁了,神幽幽大脑飞速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