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不啻于在观天殿内投下了一颗惊雷。
朱高炽猛地抬起头,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愕然,随即是深深的忧虑,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,这绝非简单的褒奖,更可能是一次致命的试探。
将整个东南沿海的兵权交给一个就藩的亲王?这在大明开国以来,闻所未闻,其蕴含的风险,足以动摇国本,他下意识地看向两个弟弟。
果然,朱高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虎,一步踏出,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嫉妒而嘶哑变形。
“父皇!不可!万万不可啊!”他几乎是在咆哮。
“老四他不过是仗着些奇技淫巧,收买人心,不过是剿灭了二百倭寇先锋,这算什么功?东南沿海兵权,关乎大明半壁江山社稷,岂能儿戏,托付于一藩王之手?此乃取祸之道!儿臣坚决反对!”
朱高燧紧随其后,他脸色同样难看,但语气比朱高煦多了几分阴沉的算计。
“二哥所言极是!父皇,四弟在浔洲所为,虽有成效,然其法太过骇人听闻!每日鸡蛋羊奶,靡费无度,此风若长,各地藩王竞相效仿,国库如何支撑?民心尽归藩王,置朝廷于何地?置陛下于何地?更遑论老四练的‘兵’,究竟是朝廷之兵,还是他祁王府之私兵?兵权尽付,恐养虎为患,尾大不掉!请父皇三思!”
兄弟二人此刻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。
朱高煦是赤裸裸的嫉妒和对失去兵权影响力的恐惧,朱高燧则更阴险,直接将朱高烁的“全民皆兵”策略上升到动摇国本、威胁皇权的层面。
他们深知,一旦让老四掌握了整个东南的兵权,以他展现出的手段和浔洲的“样板”效应,其势力将膨胀到何等可怕的地步?
届时,还有他们兄弟什么事?
就在老二老三激烈反对之际,朱高炽深吸一口气,肥胖的身体向前挪了一步,对着朱棣深深一揖,声音沉稳而清晰。
“爹,儿子以为老四在浔洲所为,虽耗费巨大,然其心可嘉,其效卓著!倭寇为祸,荼毒生民,动摇国本,非雷霆手段不可根治。老四既有此奇才良方,若能将此法推而广之,或可解我大明东南海疆数十年之沉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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