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和自嘲:“我们这样的人,起点是高,平台是好,父辈的余荫能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。

但也正因为如此,有时候反而容易飘着。

离地三尺,看不清脚下的泥土,闻不到真正的烟火气。

我当年……就是太顺了,总觉得在京里的大衙门里指点江山才是正途,错过了真正沉下去的机会,结果呢?”

他摇了摇头,没有明说,但对于自身某种禁锢的懊悔已然清晰可辨。

陈秋水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梁瑜身上,这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种近乎“同道中人”的认同感:

“你能在这个年纪,有这份清醒,有这份主动沉下去的意愿。

非常难得,这是条能扎深根、长成参天大树的路!”

“我们这样的人……”陈秋水再次开口,声音低沉而富有深意。

他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灼灼地盯着梁瑜,仿佛在进行某种确认

“身上流的血,注定了我们天然就有一种……血脉联系和责任。

先辈们打下了江山,我们这代人,更应该把它守好、发展好。

这份责任,一个人撑不起来,而是得靠一群人,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!”

轰!梁瑜只觉得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,陈秋水的话语。

每一个词都带着千钧之力,在他耳畔反复轰鸣!

“我们这样的人……血脉联系……自己人……”

在体制内这特定的语境下,这指向性,再明确不过了!

这已不是含蓄的暗示,而是近乎直白地宣告:你,是我圈子里的人!我们是相同的!

这种程度的认亲和拉拢,在梁瑜过往的经历里,前所未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