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葳轻哼了一声,似乎是对他的不下笔行为表示不满。
实际上心里不满的是,这人可真是会装,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。
祁元潜是北魏贵族,家里是累世的公卿,他们家是最早跟北魏中上层的汉族贵族通婚的那一批人,他母亲是清河崔氏的贵女。
现在还在这里跟她装作没接受过教育的样子。
听到郑葳的轻哼声,祁元潜心里一紧,硬着头皮地刷刷几笔,在纸上写下内容。
把白纸写满后,呈给郑葳。
祁元潜下笔的时候,思维却不在纸上。
眼前女人不止一次的逼迫他读书,曾经不知道她身份时,他只以为她是嫌他不通文墨,没法同他一起煮茶泼墨。
现在倒有了另一番的想法,郑葳不知道他的身份,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山里猎户。
却以公主之尊,下嫁于他。
若她不想跟他继续过日子,那完全可以逃走,或是说不承认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婚姻,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猎户。
可她督促他读书写字,这不是嫌弃他胸无点墨,而是希望他将来以驸马的身份出现在人前时,能够给他安排一个出路。
思及此,祁元潜自己比前一瞬更喜欢她很多。
郑葳不知祁元潜的心理变化,她看完祁元潜写的内容,抬头认真提问:“你说家暴自己丈夫犯法吗?”
不犯法,只怕打了我你手疼。
公主打驸马不犯法,公主养面首犯法。
正在小桌上写字的郑章和宇文允面面厮觑,犹豫着是不是要赶快遛出去。
宇文允想得更多一点,他舅舅皮糙肉厚,公主身娇肉贵打他会手疼,要不要给公主找一个趁手的工具呢。
郑章和宇文允悄悄站起来,蹑手蹑脚地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