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前世的那一双父母才是他真正的亲人。
然而随着前世记忆如玻璃上的水汽那般悄然散去,薛羽连自己那对父母是否是真实的也不敢保证。
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没有家了。
……不,是有的。
雪豹紧了紧爪子,悄然往岑殊颈窝里使劲埋了埋。
他可是有家室的人。
岑殊颈间似有若无的冷香仿佛给予他某种力量,薛羽看着雪麒,说出仿佛已在他心底埋藏很久的怨怼:“你觉得师父把我当玩物,那你呢,你有把我当儿子吗?”
雪麒瞪着那双与自己儿子别无二致的圆眼睛,仿佛被冒犯一般跳脚道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!我是——”
“——你爹啊!”
“是我爹啊!”
两人异口同声。
雪麒快被气晕了:“逆子!”
薛羽没有在意,只是掏了掏耳朵,把雪豹还是个幼崽时的记忆扒拉出来:“是吗?可是我记得,你除了不让我饿死以外,好像也没做出什么亲爹行为。”
他抬了抬手,制止雪麒想要说话的动作,又问:“如果当年我师父没有来江南把我从你这里接走的话,那么你会不会在漫长的守灵中终于想起某种对主人的愧疚,让我去天衍宗代替你,成为我师父的坐骑?”
雪麒的脸颊火辣辣的,喉咙发堵,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他不得不说自己的儿子说得完全正确,他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又或者说,在某一不知名时空中,他就是这么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