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婢啊,什么都不求。有地方能住,有饭能吃,有个好主子跟追随,就满足了。”
说罢,南婶垂头想了想,又道:“夫人是主子,奴婢是下人,自然是要听从夫人的安排。
如果……如果夫人能让奴婢跟着一起去锦州,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儿。奴婢一定会将老爷和夫人伺候好,不会给老爷跟夫人添麻烦。若是……若是夫人不带奴婢走,那就让奴婢在茶楼或酱料铺当个跑腿的吧?总之啊,管事儿是不行的。”
“呵呵……倒是个谦虚至极的人。”
许六月见南婶心意已决,也不再劝她。
而是笑道:“你与我投缘,若是真下定决心要去锦州,我自然是高兴的。只是……你可得想清楚了。锦州离沧州城可不近,若是跟我走了,那想要再回来,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即便以后能跟着我来沧州城查看铺子,那恐怕也是好几年才能来一次。你的儿女和孙子都在沧州,你当真舍得?”
虽说南婶对她儿子和儿媳妇失望至极,又不愿意给女儿增添麻烦。但当母亲的,谁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呢?说是了无牵挂?哪里又能做得到?
“夫人……”
南婶听着许六月的话,苦笑道:“要说舍得,这心里头多少还有些难受。可若说舍不得,又不全是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他们过得好就成。
您也是知道的,奴婢那个闺女啊,日子过得还行。虽说有妯娌添堵,尚未为婆家生下一个儿子,但至少奴婢那女婿和亲家公亲家母,并不曾苛待过她。奴婢啊,只要不拖累她,就比什么都强!
奴婢的两个孙子呢,怎么说都是儿媳妇亲生的。儿媳妇再厉害再刻薄,还能不善待自己的儿子吗?她若是待自己的儿子不好,那以后老了谁来给她养老?难不成,真要靠她娘家的弟弟和侄儿?
至于奴婢的二儿子……咳……从他选择站在他媳妇儿那边,不曾为奴婢说过一句话的那天起,奴婢对他就已经是失望至极了。从小到大,奴婢从来亏过他的。现如今,老安家的一切,又都给他们家了。
您别瞧着那房契和地契都写上了他媳妇儿的名字儿,奴婢心中有些不快。但话说回来,若不是奴婢的儿子窝囊,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?所以啊,该给他的,奴婢都给了,不欠他的。
以后,他若能过得好,那是他自个儿的事情。若是过得不好,那也跟奴婢无关。奴婢……权当没有这个儿子!”
说罢,南婶又道:“夫人啊,奴婢也不怕跟您说实话。正是因为奴婢太了解奴婢的儿媳妇那家人了!所以啊,这酱料铺的管事儿,奴婢是万万当不得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