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玄虚弱地张了张唇:“下官方才醒来,睁开眼便见到县主这般搂抱着,一个昏迷的人要如何对县主不敬?”
楚长宁这才发现,一夜过去,程玄并未挪动分毫,反而她……
咳咳。
她当然不肯承认,冷哼:“难道,还是本县主错怪你不成。”
程玄百口莫辩,况且他如今也无甚力气去替自己辩驳,只冷冷清清扬着唇角,轻笑。
笑着,笑着,他的眼神落到楚长宁拔开剑鞘的动作,扬起的唇角一滞。
眼睛里的光由亮渐淡,他胸前里既愤怒又无奈,最后只吐出一句:“你又要杀我?”
愤怒,是恨不得将楚长宁挫骨扬灰,却又不舍得让她死在他的前头。那一桩桩一件件,他都还未来得及向她讨回。
无奈,却是恨自己,恨自己这时候竟然还想着死在楚长宁手里,竟然也不错。
他认命地闭上眼,如砧板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
等待良久,意想之中的疼痛,并没有出现。
程玄抬眼去看,就见楚长宁握着的长剑染了血,在他身侧卧着一条被砍成两截的青蛇。
楚长宁欣赏着他变换的面色,蹲下身去,与他面朝面的对视着,目中复杂:“程玄,你为什么要救我?”
他也同样望向她,漆黑的眸子如化不开的浓墨:“因为你是县主,得皇上太后宠爱,下官救县主,自是为了升官发财。”
楚长宁沉默,思考这种可能性。
程玄见她不说话,突然反问:“那县主呢,县主分明厌极了我,方才明明可以一剑杀了我,却没有动手?”